深紅的花瓣,托著一個個小巧的淡粉色蝦仁,她小心拿筷子夾起蝦球,咬到嘴裏,玫瑰香四溢。
差不多快吃完的時候,易文澤接了一個電話。
佳禾聽著他寥寥數句,似乎是那邊有朋友要過來,馬上放下筷子,正想說自己不耽誤他見朋友時,門已經嘩啦一響,被人推了開。進來的人左手還拿著手機,隨便在易文澤身側坐下來:“我都等你半個小時了,”他說完,才對佳禾點了下頭,“你好,我是阿澤的朋友,吳誌倫。”
佳禾對著這張陽光美男的臉,聽著這樣的自我介紹,一時想笑。
光是情人節檔期的電影,這個人就有兩部是主演,這種走在馬路上會被人堵到寸步難行的人,竟然一本正經地做著這樣的自我介紹,真不知道他性格使然,還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她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好,我是佳禾。”
吳誌倫噢了聲:“家和萬事興?”
佳禾覺得頭痛,開始細心解釋自己的名字怎麼寫,可無奈語言的差異,吳誌倫和她就簡單兩個字討論了兩分鍾,依舊是似懂非懂的,到最後連佳禾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解釋了,索性放棄:“就算是家和萬事興的‘家和’吧。”
易文澤笑著看他們溝通,直到佳禾認輸時,才慢悠悠地對吳誌倫解釋說:“她是北京人,不大聽得懂粵語,也說不好。”
吳誌倫瞥了他一眼,嘲他竟不主動介紹,為難自己。
佳禾忙說自己聽得懂七八成,沒關係的,沒想到卻引來他的一句調侃:“七八成啊,那你們交流的時候,是普通話還是粵語?”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被他語調弄得極曖昧。
佳禾答了句普通話,就開始低頭慢慢吸著著冰沙,努力讓自己成為空氣。不一會兒,就有人開了酒進來,她看著侍應生手裏的酒瓶,忽然記起易文澤正是恢複期,不宜飲酒。可又不方便在吳誌倫麵前說出來,隻能悄悄瞄了對麵一眼,卻不期然地,和他的目光交錯而過。
他收回視線,對吳誌倫說:“我暫時不能喝酒。”
“可惜了,我特地帶過來的,”吳誌倫顯然沒發覺自己徹底成了背景,邊晃著酒杯,邊隨口道,“剛才都還在說,你這部電視劇收視估計不錯,恭喜你,說不定可以徹底擺脫電視劇市場了。”
佳禾明白他話裏的話,電視劇很累,片酬又不高,名氣也僅是限於國內,所以一般演員隻在人氣下滑或起步時混個臉熟。不過雖是如此理解,還是忍不住小內傷了一下……
他倒不大在意:“拍電視劇也不錯。”
吳誌倫笑:“算了你,這次是老朋友的製作公司,否則我都會勸你別沾電視劇。”
兩個人似乎關係很好,一直說笑,佳禾光是聽著就覺像看時裝劇,養眼又有趣。
差不多十點多時,易文澤才看了下表:“住的遠嗎?”
佳禾算了下:“還可以,大概開車一個小時就能到。”
吳誌倫聽到這裏,才算是明白易文澤再讓佳禾先走,立刻表示不滿:“難得來一次,總不能又是去你家看碟吧?”他看佳禾,“一起去阿澤家,他是工作狂,我和你加上兩個助理,正好可以湊一桌。”
佳禾為難看他:“我不會打香港麻將。”
吳誌倫顯然熱情高漲:“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易文澤似乎不大顧及他,隻繼續問道:“要不要安排車送你?”
佳禾看了看吳誌倫,決定還是偶像為先:“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於是乎,陽光美男的麻將邀請就這樣被無視了……
佳禾走出大門時,才發覺已經是大雨傾盆,不禁感歎梅雨季節的上海,雨水真是豐厚的讓人瞠目。她看雨勢就知道高架路的擁擠程度,索性開著自己的小cooper,一步一挪地擠進了淮海路的車海,正是低頭無聊地調著電台時,車身忽然一震,立刻撞上了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