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事以至此,我知道不好脫身,隻好改口說:我扶你回去吧!郝楓不領情拿出電話撥通。我心裏一沉,不會是找人收拾我吧!狗急跳牆,我使勁一扯,想扯開她拽住的衣襟,溜之大吉。郝楓的五指像嵌在我的衣襟上,人被拽的踉踉蹌蹌,五指仍然牢牢抓著我的衣襟不放開。經這一拽,郝楓胃裏又一陣翻江倒海,她趕緊蹲下,一口酒箭噴湧而出,隨後複又幹嘔吐唾沫。

我被郝楓拽著不得不弓下腰,酒氣撲麵而來,我的胃在肚子裏也上跳下攛的。郝楓將頭倚在我的大腿側,緩了口氣;她手裏電話那頭喂、喂喊個不停。我一聽是個女生的聲音放心一大半,忙說我幫你說。郝楓沒有理我,對著電話說了聲,你來東門。然後掛斷,接著幹嘔。我把頭側向另一邊,心裏捉摸,莫非她叫的人是小氣鬼。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大一會小氣鬼屁顛屁顛跑來,一看是我,有點驚訝稍稍放慢些腳步,再看看我旁邊的郝楓,小氣鬼有點摸不著頭腦,更說了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原來是你們倆啊!聽這話,像是誤解了我們。我顧不上什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忙解釋說:我路過她發酒瘋糾纏不清的。而此時郝楓不知從那來的勁,“咻”地站起來,同時五指鬆開我的衣襟,一把將我推開,振振有詞地罵我,他是個什麼東西。郝楓動作過猛,哇地又吐出一口酒,雙手捂肚嘔個不停。小氣鬼急忙扶住她,對我說:幫幫忙先扶她回去再說,我怕一個人顧不過來。我被郝楓一罵一推,心裏不是滋味,可事因我起不好推卻,老大不情願地扶住郝楓的右臂,郝楓沒有掙紮,等她嘔完,小氣鬼挎起她的左半身,我們隨郝楓七拐八擺,吃力地往前走。

到了女生2號宿舍樓底,小氣鬼說:好了,你回去吧!我鬆手,小氣鬼苦笑搖搖頭說:沒想到失戀還傳染。我忙又辯解,嗨,不是我。小氣鬼笑笑攙扶著郝楓,走進門廳裏。我一個人在回宿舍的路上不停地捉摸,小氣鬼所說的“傳染”到底指誰呢?郝楓失戀是不爭的事實,長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而傳染給她的人不可能是我;唯一可能就是小氣鬼!我恍然大悟莫不是小氣鬼也失戀了?如果我的推斷沒錯,正可我的心,不知是誰替我出了口惡氣,可惜沒看到小氣鬼失戀時的慫樣。

小氣鬼的確失戀了,令我失望的是小氣鬼沒有像郝楓那樣酒後失態,痛不欲絕。她失戀的過程大至是兩人兩天沒見麵,以後再沒有聯係,事後小氣鬼也會歎氣,也會把“挺遺憾的”掛在嘴邊,還會重複她的口頭禪:我渴望得到幸福,可我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樣子!她還說:校園裏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失戀者,社會中該是成千上萬吧!最後她總結失戀是一種幸福的瘟疫!

說到瘟疫不僅讓我想到了學生會!學校那根筋不知道抽住了,突然要加強管理,具體措施無非是抓紀律,抓考勤,抓衛生。學校政策一出,學生會像臭蒼蠅嗅到了腐肉,一哄而來。先不說別的,單是我們宿舍就被好幾批學生會記了好多次衛生差,還裝腔作勢警告我們下不為例。我們仍然我行我素,你推我我推你,沒人打掃。被記得次數多了,劉偉撐不住了說:記一次扣一次分,扣的分多了獎學金,補助金都沒份。佘峰不以為然,說:都是嚇唬人的。給不給誰早就內定好了。我直截了當的說:沒想要。看見我們無動於衷,劉偉一個人拖著笤帚,像京劇中的小兵走場一般,繞宿舍轉兩圈,把笤帚扔到衛生間算完事。分照樣被扣。

這些都無關痛癢,更讓人難受的要數查考勤,上課前學生會挨個點名,眼睛盯著花名冊,聲音尖利氣勢逼人,裝腔作戲一番在眾人麵前耍夠威風掙足麵子,一窩蜂離開才不管誰來誰沒來,找個人幫喊聲“到”便糊弄過去。教授們像被學生會傳染了一樣,每當上完課,迫不及待地打開花名冊,長吸一口氣“嗯”一聲清清桑門,慢悠悠地說句:點名五次不來,取消考試資格。說完旋及變換聲調,用高八度的喊話方式點名。點到的人必須舉手,確認身份,預防有人以一當二。連一向不點名的胖教授都參與其中,以點名代替“感慨”,樂此不疲。

成天逃課的我被逼無奈,隻能低頭乖乖地上完每一節課。有次下課,班長說輔導老師叫你,我滿腹狐疑地走到老師辦公室,還沒等我站穩,老師張口便問:你的熱水器是怎麼回事?我一頭霧水反問:哪個熱水器?老師是剛畢業的研究生,年輕氣盛,臉皮薄經我一問又吹胡子又瞪眼,埋怨我滑頭,不老實。我露出無辜的表情繼續反問:什麼熱水器?老師的話劈頭蓋臉而來:最近某某大學發生火災,燒死六人你知道嗎?我點點頭,“他們就是逃課打牌,在宿舍用熱水器燒水而引發的火災,這你知道吧!老師接著說,我點點頭。學校嚴加管理為什麼?還不是為預防此類悲劇再次發生。你這是頂風作案,從嚴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