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第三節考試,我照樣一字不落的抄完,按原先說好的,完一門給一門錢。第四門我依然一字不落的抄完,下課後小氣鬼像先前那樣攤開手,等我把錢放到她手裏,可是我卻不幹了,考試都結束了,我不給你錢你能把我怎麼樣?再說以後更不可能相互來往,是一場不存在回頭客的生意,像那些小商販見了外地人恨恨敲詐一樣,這次我不過是反客為主!安慰好自己的良心,我裝模作樣的要掏錢,卻一撤身,溜之大吉。小氣鬼反應過來,我已經跑出老遠,她不停的喊,不是說的好好的,一邊追趕我。下樓梯時,我跑的太急,踩空一道階梯,跌跌碰碰到樓底顧不上膝蓋的疼痛,繼續發力,速度減慢了許多。小氣鬼快馬加鞭漸漸趕上來,出於無奈,我拐進旁邊的男廁所裏。剛考完試,廁所裏麵人來人去,我也放心一大半,這樣急紅眼的小氣鬼不至於會進來抓我。我在裏麵氣喘籲籲的,小氣鬼在外麵大漢淋漓,不住地用手抹汗。我緩了口氣,想該從哪兒逃走?小氣鬼在外麵緊緊盯著門口,過來過往的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她。等人少了的時候,她喊,哎,你出來,我裝作沒聽到,隨著上廁所的人越來越少,我越發緊張,真怕小氣鬼闖進來,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令我欣慰的是,最終小氣鬼還是走了,留下句你等的,小眼睛,我記住你了!我在廁所呆了半天,失魂落魄回到家裏,在鏡子麵前照了又照,我的眼睛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偏偏被扣了個小眼睛的帽子。
我後來才知道,比如一個人愛小愛占小便宜,在小氣鬼他們那管他小眼睛或小眼眼,是罵人的話。相反小氣鬼,比如兩個相好的朋友,或親人之間,你拿著她喜歡的東西什麼的,他說看看或給我吧,你故意說不,他會毫無芥蒂的說:小氣鬼。小氣鬼反而成了表達關係親密無間的口頭禪,也僅僅局限與此,範圍很小絕無罵人的意思。我當然對她的解釋不屑一顧,她則用老成的口氣說,話是由人說,紅的可以說成黑的,黑的可以說成紅的,要是人雲亦雲,那多沒品味。而過不了一會小氣鬼又會說其實每個人都想與眾不同,可惜有限的知識匱乏的想像力製約著我們推沉出新,不同凡響。
九月份一天天過完,眼看十月將要來臨,天氣越來越冷,接二連三地刮點風下點雨,雖說一層秋雨一層涼,可是蕾大的草坪樹木,不但沒被凍壞,反而在一場場雨水的澆注下,更加翠綠,返老還童一般。下雨天校園也多了一道風景線,同學們撐起五顏六色的傘,每當上課或下課,像千萬點雨滴打在平靜的河塘上,頓時激起千萬個小水泡,風一吹一圈圈開來散去。我就會想起,自從我家從新樓房搬到原來的住處,那兒房子前麵是一處大水坑,八月份的下雨天在家裏悶熱、潮濕的像吹了海風,全身粘粘乎乎不自在,我總是打開窗戶,一邊享受夾雜著水氣的涼意,一邊看著外麵雨打水坑泡泡不斷。那個時候別人正憧憬進入大學的美好生活。我卻在深深自責,家裏人跟著我一起受罪,心中的蕾大早已失去了它應有的光彩。
下雨天我一般不去上課,在宿舍悶久了,等雨變小或停了,我便去學校院裏亂逛逛,散散心。現在我對學校有了基本的了解,起碼不會迷路了。學校有四個門,分別是東西南北門。西門是學校的正門,門前一棵老柳樹,就是開學那天小氣鬼避雨的樹。也代表這是柳樹區,這裏路兩旁種滿整齊的柳樹,草坪上也是柳樹絕無別的雜樹。
進入西門順著一條直路,一直往前,路的右邊是男生公寓樓群,第一棟是一號樓,往右二號三號依次排過去。路的左邊是女生公寓樓群,和男生樓的排序一樣,隻是一個是向右一個像左。順著直路繼續往前,走過一片舊操廠,便是樸知雕像校訓牆主教學樓,這是最早的校區,年久顯得老而舊,像蒙了一層土灰色。學校東門,也就是槐樹區,進入東門與西門差不多,把槐樹換成柳樹就一模一樣了。進入裏麵學校餐廳商店超市都集中在這,是學生在學校消費的地方。不得不說東門與蕾市僅一街之隔,街對麵的繁華主要靠蕾大維係著,每年不斷增加壯大的打胎醫院,昂首挺胸取代了原來的小門診。旅店一對一對進進出出,人如流水,而新的旅店高樓又如雨後春筍般,每年每月每天不斷拔起。大大小小的網吧馬不停蹄的開張,可是無論何時去了何家網吧總得排隊等候,有寒暑假回家在站口剪票擁擠;當然老板麵帶微笑,嘴說抱歉機子不夠麻煩再等等。剪票員就不同了,臉帶怒意,對前麵的人直嚷快點對後麵的直喊慢點,擠什麼擠!而這裏也成為蕾市建築最密集,街道最狹窄,貨物最雜亂,人流最無序,發財最可靠的五最之街。曾有一位教授將它比喻為一鍋大雜燴,裏麵魚龍混雜,雞鳴狗盜,鳥飛獸竄,蛇跳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