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衛羨看著那個倔強坐著的女子,又想起之前在雨中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來。他拿起一旁的玉如意又放下了,最終還是舉起手中的骨扇,輕輕挑開了紅蓋頭。
宋今鈺抬眸看過去,一身紅衣長身玉立,麵如冠玉,目如朗星。
果真是一副多情浪子的模樣。
楚衛羨看她在打量自己,嘴角含笑。
“我看娘子看到本王有些失望?”他故意離近了些,近在咫尺緊盯她的眼睛:“怎麼?本王不合你意?”
宋今鈺垂眸往後躲開,不再看他:“不敢。”
楚衛羨也並未計較,轉身坐在紅木椅上,看著桌上的兩杯合巹酒,若有所思。
“王爺,該喝合巹酒了。”過了許久,聽她提醒道。
楚衛羨無動於衷盯著酒,對她說:“本王在外每日都有美人作陪,世間也說本王荒誕無稽,你願嫁,隻因聖旨,對吧。”
宋今鈺有些意外他會說這種話,可楚衛羨好似在問她,又好似自己有了答案。
她苦笑了一聲,對楚衛羨說了父親曾跟自己說的一句話:“聖命難違,我別無選擇。”
楚衛羨手中依然把玩著骨扇:“既然你說你別無選擇,本王給你選擇。”
“你若要留下與本王喝了這酒,就是本靖王府的王妃,本王會護你周全。”
“你說聖命難違,我給你和離書,你去尋你的心上人……”楚衛羨說著就想起他們在江府門口的糾纏,不動聲色的皺起眉頭“一切後果本王承擔。”
“你選吧。”他慢條斯理的說著,好像並不在意是什麼結果。
雖不知道他話的真假可確實很有誘惑,那一瞬間宋今鈺就真要選了,可清醒後她反應過來一切都回不去了。
這不是夢,醒了就煙消雲散,這些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自己是他八抬大轎,敲鑼打鼓娶過來的,已經昭告天下。
今天的一紙和離書影響的不止是自己的名譽,更是丞相府的名譽,即使要和離現在也不是最佳時機。
“我沒有心上人……我”她吞吞吐吐想著說辭。
他挑眉看過來:“你若不要和離書的話,”他把酒遞給我:“以後,本王護你周全。”
她看向那杯酒,早就聽聞靖王一直想娶一位青樓女子,為此聖上大怒,不得已才強製給他指婚,填補靖王妃之位,也好讓他死了娶娼妓為王妃的念頭,為皇室蒙羞。
“或許咱們可以談筆買賣?”宋今鈺試探問道。
楚衛羨見她沒接遞過去的酒,他便放了回去,挑眉道:“哦?洗耳恭聽。”
宋今鈺想,既然靖王向往自由,那最好不過,她也不傻,怎會與妓子爭寵?嫁過來也未曾奢求得到什麼錢財,權位。隻想等到風平浪靜,這場賜婚風波過後體體麵麵和離。
她也想要自由,找個良人安穩過一生,而不是如今這樣,被人摁著頭拜堂成親。
靖王他明事理最好,若他真是嗜酒成性,暴戾乖張的好色之徒,那也隻能爭個魚死網破。
現在權宜之計,就隻是和他達成共識,在外人麵前逢場作戲,做些表麵功夫。
對靖王來講,好處無非就是,計劃實施的越快,他的美人進府越早。
她勝券在握的把計劃如數說出,繼而問道:“王爺意下如何?”
楚衛羨卻沉默了。
宋今鈺也沒再等他,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同休戚,共進退,合作愉快。”
楚衛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嗤笑出聲:“看來今日娘子真累了,既然喝了酒,就早些歇息吧。”說完就離開了。
她看著緊閉的房門和桌上動也沒動的那杯酒,有些不明所以,這個計劃對他難道沒有吸引力嗎?
轉過身看到床上的瓜棗,倒也鬆了口氣,今日,算是熬過去了。
月光灑在王府庭院裏,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在楚衛羨手中的酒中,閃閃發光。
他紅衣還未褪下,借著黑夜中的月色,拿出一枚玉佩,苦笑一聲:“她比那年在荊州時,更勇敢了。”
“王爺?”一番詩情畫意被長風的話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