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管家回答，宋念琛猜測到，“那時候的李大人應該還沒有斷氣。有沒有假死丹，我不知道，但相信學武之人都懂得如何點人的昏睡穴。”
李辛嫿繼續追問。
“但當初不少人探過我爹的氣息，都確認他斷了氣的，這可是在我搓他臉之前發生的事。”
宋念琛看了眼李管家，猜測道，“忠叔內力深不見底，想來有能讓人短時間內斷了氣息的能耐吧。”
李管家點點頭，確實沒有什麼假死丹，都是他編造的，不過遇到雲遊道士一事是確有其事。
當初李鬆年假死，不過是他用的龜息功讓他斷氣片刻，騙過了眾人，尤其是背後下毒之人。
當時大夫斷言李鬆年應該就是那幾天的事情了，不過法成那天他確實還沒有斷氣，而是被李管家點了昏睡穴。
臉上的血氣，也不過是李管家動用內力強行讓他的血液流通全身形成的。
所以，當初李辛嫿摸的那個，確實是還活著的李鬆年。
最後也確實如那大夫所言，在法驗的第八天前，李鬆年沒熬住走了。
當時守著院子和房間的，都是李管家親自安排的人手。
很容易地，李忠毅便混了進去，接替了李管家的位置，而作為最熟悉李鬆年的李忠謹，則喬裝成了李鬆年。
李管家兄弟二人的聲音本就很像，無需刻意模仿。
而李管家會專門練過口技，模仿起李鬆年的聲音，也是手到擒來的事。
李辛嫿吐槽：忠叔你這麼多才多藝，屈就在李府當個小小的管家，真是太委屈你了。
隻是她臉上並不顯露，接話道，“所以，我爹醒來當天，被我搓臉的人確實不是忠謹叔，而是忠毅叔。”
說完她朝李忠毅尷尬笑了笑。
當初的確不是自己多疑了，她接替李管家把話說了下去。
“祖母才是螳螂捕蟬故事裏麵的那隻黃鵲。
當初背後下毒之人就是衛姨娘，而衛姨娘背後之人，就是我的那位好舅公，曾經的工部侍郎。”
她停頓了片刻，抬頭看向忠叔，“想來，當初服毒自盡的人，怕也不是衛姨娘，而是小衛姨娘吧。”
不管當初是自殺還是被殺，想來衛已是自願的吧，而且衛央對此並不知情。
否則，就不會有見完祖母後的第二天，衛央自盡了的事。
李管家沉默著點了點頭。
這些猜測李辛嫿都與宋念琛說過，他也同意這番推測，如今聽到夫人的這番話，他也沒太多驚訝。
李辛嫿則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祖母，你的人生這麼難，是怎麼熬過來的，還要替我負重前行。
得到了忠叔肯定的回答，回過神，她繼續道，“為了給祖母守墓七年，您讓忠毅叔接替了您的位置成為了李鬆年，因為他確實有治國的才幹。
而您當年在廣西通判任職上，那些為官的主意都是忠毅叔給您出的吧。”
李管家笑著點點頭，“忠毅學的都是正統的治國之學，這還得感謝當初老夫人的安排。”
對麵的夫妻二人點點頭，確實比李鬆年有真才實學多了，看看這些年的官職升遷便知，隻不過倒是委屈了忠毅叔了。
知曉兩人想法，李忠毅難得的開口了，“老奴心甘情願，並無怨言，如今做的正是老奴曾經想要做的，頂著誰的名義又何妨。”
高義。
李辛嫿自歎不如。
如今事情的來龍去脈，基本都知曉了，隻是李辛嫿仍有一事不明，“忠叔這守墓七年之說是有何講究嗎？”
李管家望著遠方出神，“守墓是老奴自己的要求，不過老夫人臨終前的確吩咐過，說這些事情要七年後才能告知於小姐您，於是老奴幹脆就守了七年的墓。
不過無意中聽老夫人提過，這好像與當初那個上門給小姐批命的算命道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