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紫英宮。
吳曼曼睜開眼,紅緯羅帳,香幔玉爐,一切都是欣欣然的樣子。她伸手一摸,身邊又是空空如也。
汪若芸款款走過來,手裏抱著吳曼曼的衣衫。
“他又早朝去了?”吳曼曼懶洋洋問道。
“等你睡醒,都該散朝了。”她又道:“這大興宮裏,再也沒別人像你這般了!別說侍候皇上起居,便是不讓皇上侍候你,已然是好得很了!”
吳曼曼笑了笑,裹了裹被子,蜷進被子裏,將臉埋在被子下麵,說道:“天這樣冷,我起來若是受了凍,害了病,豈不是要讓皇上擔心?皇上若是擔心,能理好朝政麼?不讓皇上擔心,才是最懂事的妃嬪。
“再說,我若是生了病,將病氣過給了皇上,豈不是更不好了?”
汪若芸上前擰了她嬌俏的臉蛋一把,吳曼曼也懶得躲閃,隻任汪若芸擰。汪若芸不過是做個樣子,她哪裏是真心的要擰她,手做出凶狠的樣子,末了,在吳曼曼臉上拂過,道:“且容你再懶散兩日。等明兒舉行了冊封儀式,你坐了妃位,依宮裏的規矩,你須得日日去瑤華宮請安,看你還如何躲懶!”
“那我幹脆不要這個妃位得了!好像誰稀罕似的!”吳曼曼翻了個身,坐起來。
貴妃都做過,誰還稀罕這個三妃之位。
“誰敢說不稀罕做朕的妃子?”玄帝從外麵進來,身著朝服,一身清冷,全身上下洋溢著威嚴與俊朗。
他又是一下早朝,便迫不及待地回到吳曼曼的紫英宮來了。
汪若芸上前施禮道:“皇上,吳婕妤說,她不稀罕……”
吳曼曼呼地從床上跳下來,打斷汪若芸的告狀。“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愛妃有何事,隻管說來!”
“臣妾懇請皇上將此女配作他人婦!”
此言一出,玄帝一驚。
汪若芸更是驚奇不已。
“曼曼,不,吳婕妤,你……”
吳曼曼慍怒道:“早知你如此牙尖嘴利,就不當讓趙節救你!白白浪費了人家的祖傳好藥!
“既然你如此目無主子,皇上不如將她逐出宮去,許配了人,好歹眼不見心不煩!“
“吳婕妤,你怎能做卸磨殺驢的事?”一時,淚水溢上汪若芸的眼眶。
今日不知吳曼曼怎麼了,不過是一時玩笑話,素日裏也是說慣了的,怎知她便著了惱,一言不和就要逐人出宮。
想來是她持著皇上的恩寵,連升兩級做了婕妤,眼看著又要做妃了,怕舊人要揭她的底,才要急著將舊人逐出宮去。
原來,人都是共得患難同不得甘甜的。
想到這裏,汪若芸眼淚簌簌落下來。
吳曼曼頭一昂,道:“我可沒說你是驢!嗯……看你這樣子,也與驢沒兩樣。像這樣的蠢驢,配與誰好呢……
“皇上,還記得以前宮裏的那個傻小子‘威武小將軍’秦相嗎?”
“記得呀!”
“那個傻小子可是一心喜歡她。不如,就將她配與那個傻小子吧?”
“吳婕妤你……”汪若芸的眼中,悲裏已是有了幾分絕望。
“全憑愛妃安置。”
“吳婕妤,你走了,誰來侍候你?”
雖是心裏難過,到底還是舍不得離開她。可若是皇上指婚,除了死,是沒有改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