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原諒你了(2 / 2)

他們之間,從來從來都不對等。

是譚鬱川做了最大的讓步。

陶綺言回了四季灣。

她主動推開他書房的門,探尋她自劃的心理禁區。

當初她第一次邁步進來,就覺得譚鬱川的辦公桌和壁櫃格外大,深色實木嚴肅板正,桌麵上除了一台電腦也沒什麼東西,整間書房整潔肅穆,那時他還隻是J大的曆史係教授。

當時的鼠標旁邊擺著一台相框,是兩個母親和她們孩子的合影,陶綺言和譚禹霖牙牙學語,譚鬱川已經初見俊美的外形。

那是他引誘她的魚餌,而她也如他所願的上了鉤。

現今依舊是這張書桌,電腦換過一次,相框被擺在龐大書櫃一側的玻璃櫃裏,在她的Miriam下麵。

陶綺言站在玻璃櫃前,看到那層展示櫃,放了好幾個相框。

三年前在城郊的溫泉莊園,他們拍了幾張照片,陶綺言沒刪掉的那幾張,都被他洗出來放在這裏。

他的臉從模糊到清晰,視線始終追隨著懷裏的她,溫柔帶笑,而陶綺言的臉總是清晰的。

她被煙花嚇得微微張嘴的那張,頭發間被銀色的油漆筆畫上了兩個尖尖,看起來像小貓耳朵。

陶綺言看清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眼眶又慢慢熱起來。

她把那個相框拿出來,指尖不自覺在貓耳處輕輕摩挲。

而後她把相框放在他電腦邊上,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又開始翻他桌下的櫃子。

一個一個拉開又合上,都是厚厚的文件,她視線不做停留,繼續翻。

陶綺言找的是那顆戒指。

如果他沒帶走,一定是放在了書房。

應該是被首飾盒裝起來,但陶綺言沒發現疑似戒指的物件。

最底下是個插著鑰匙的抽屜,陶綺言蹲下身,輕輕擰動。

抽屜開了,她看清裏麵東西的時候,視線一抖。

照片,全都是照片,厚厚的三遝,每遝都有兩個指節那麼厚,被一根黑色的粗皮筋綁著。

最頂上那一張,是陶綺言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側臉,她右手把著方向盤,左手拿著一個熱狗,已經吃了一小半,挺遠的角度,連嘴角的沙拉醬都清晰可見。從沒對上焦的模糊背景來看,是紐約大樓。

她咽咽口水,席地而坐,一遝遝拆開來,一張張翻看。

呼吸漸漸急促,她發現,這些照片,從她走出公寓開始,一直到學校,或者是去工廠、見客戶,甚至能拚湊成她記憶裏數條完整的路線。

從頭拍到了尾,她在紐約的行程,他找私家偵探摸了個清。

還有好多張她在咖啡館累到趴桌睡著的照片,陶綺言不知道是氣是笑。

譚鬱川令她詬病的控製欲在她剛離開的前兩年,舊疾複發了。

陶綺言抱臂盯著地上那些散亂的照片,每張都有她的臉,但凡她知道都是會報警的程度,她把頭偏到了一邊。

這男人真是心疼不了一點。

又把照片綁好,放回抽屜裏的時候,陶綺言看到最底下還有兩個白色信封。

她捏著厚度,皺了皺眉,要是在她公寓裏放了什麼隱形攝像頭她真的會暴揍他。

抽出來之後卻不是照片,而是兩疊差不多厚度的機票。

整整齊齊被塞在信封裏,按時間順序放著,各不相同的航班號和日期,卻都是相同的目的地:紐約。

陶綺言肩膀微顫,手底飛快地翻看著那些機票,眸子逐漸蒙上一層水光。

她在那時隱約知道是他在跟著,因為次數太多,從偶然發現到慢慢確定,她偶爾能掃到他的身影,卻不知道他每次跨越一萬多公裏飛向她時,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

她數不完,粗略數完了其中一疊,有六十多張。

她站起身,食指抵著桌上相框裏譚鬱川垂眸帶笑的臉,紅眼咬牙,最後隻憋出一句極小聲的:

“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