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窗外紐約的夜景,離他們這處很遠,依舊美得讓人迷失。
鋼琴聲依舊流瀉著,淡橘色的柔和氛圍燈,給餐廳添了不少曖昧,但他們之間,已經降下了溫度。
他又把頭轉回去,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已經整理好了心情。
這或許是多年閱曆帶給他的沉穩自若,即使他此刻心裏,是很憋悶的。他甚至還想再次追問她是怎麼看待譚鬱川的,畢竟那個吻是真的落到了他眼裏。
但他的教養死死攔住了他。
不要讓她反感自己,印洲聽見一個聲音這麼說。
於是他恢複了溫和的笑容,“那你今晚約我,是想把話說清楚?”
陶綺言注視著他的眼睛,確認他沒什麼生氣的情緒,才點了點頭,又道:“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她剛要開口,印洲右手一抬,製止了她,“等一下。”
“既然你這麼正式的提出來,那這件事應該對你很重要。”印洲笑容擴大,帶著些“終於逮到”的得逞,“我能不能用這件事換一個追求你的機會,你剛才說,‘至少現在,你不喜歡我’,那就是還有機會,我不想這麼放棄。”
氣氛忽的一變,陶綺言一怔,隨即無奈失笑,她又一次直觀感受到了印洲的紳士風度,和明明以退為進卻毫不讓人反感的溫和氣場。
陶綺言微一歎氣,應允下來。
*
轉天,陶綺言去了司安娜的小別墅。
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給她開了門,陶綺言一進去就看見司安娜把腳翹在桌子上,吃著烘焙薯片看投影。
電影放的是《洛麗塔》的後半段。
司安娜聽見動靜,轉頭朝門口看過來,一見是她,把薯片往茶幾一扔,站起身就朝她一瘸一拐地跳過來。
“陶綺言!”
兩人短暫擁抱,司安娜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陶綺言摸到了她滾熱的手心。
她用手背試了司安娜的臉頰,也是微燙。
“發燒了。”
“有一點。”司安娜扯扯嘴角,也用手摸了摸臉,又告訴她,“應該是我這兩天剛回來睡不好的原因。”
盧卡走過陶綺言身後,司安娜叫住他,“盧卡,我今晚不去父親那了,生病會傳染到他。”
聞言,陶綺言轉頭看過去,盧卡在原地站定,微垂著頭,“好的,小姐。”
司安娜對上她的眼神,下意識給她介紹,“這是盧卡,我父親的保鏢。”
陶綺言微一頷首,“你好,先生。”
“司董的身體還好嗎?”
聽到這問話,盧卡抬頭看向她,淺色瞳孔默然警惕,而眼前的女人隻是溫溫柔柔地笑著,不見一絲鋒芒。
“我能去拜會一下嗎?”
“司董不見外人。”盧卡硬邦邦道。
陶綺言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冒犯了。”
她隨司安娜在寬大的沙發坐下,盧卡最後看了一眼她的後腦勺,轉身去一旁的開放式廚房了。
司安娜咬著薯片,輕聲問她:“你想去見我父親嗎?”
陶綺言看她一眼,搬出司臨逸,“聽你哥哥提過一次,司董如今這樣,我也想去看望一下。”
“那要讓盧卡先同意,隻有他能帶你去見父親。”司安娜低下頭,聲音也變得更小。
“你也不行嗎?”
她搖頭。
“哦,沒關係。”
陶綺言毫不在意地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然後就聽見盧卡的聲音。
“小姐,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