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媽媽的死因,可你最開始就選擇用這種謊言接近我,在一起這麼久你都不說。”
“我還是你眼裏那個脆弱的棋子,那個需要保護的廢物。”
“你不是!”譚鬱川目眥俱裂,心髒一抽一抽發痛,眼尾猩紅,他難抑情緒,盯著她緊閉的眼,呼吸急促。
“如果你想去國外,我們可以異地,我可以在周末飛過去看你,我們還可以在一起,隻要你想,我們永遠都不會……”
“我不想。”陶綺言呐呐道,“我不想了。”
他像是被這輕飄飄的一句狠打了一個巴掌,如石塑般僵硬著不動了。
半晌嘶啞著聲音焦躁地開口,像在記憶裏找到了一個留下她的借口:“Jane.還在這,言言,你肯定看到了那個展,怎麼放心Jane的心血留在路簡明手上,你知不知道路簡明其實真名根本……”
“譚鬱川。”她輕輕打斷他,“路簡明是目前最能帶領Jane.往前走的人,而且工作室背後還有君宴,缺誰都不會缺少我。”
“這些,我早就該接受了。”
他們這樣緊貼的時刻有很多,溫情的、甜蜜的、汗濕的、纏綿的時刻,都有很多,沒有一刻是像現在這樣,陶綺言清晰地感覺到伏在她身上的男人脊背繃得很緊,輕輕顫抖。
她自始至終沒去看他的臉。
下了決心的陶綺言心髒是冷玉做的,隨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麻木的晃動。
“譚鬱川,我累了。”
“我想重新開始,不想再猜來猜去,也不想被你牽著鼻子走了。”
“你就當我放棄了吧。”
“譚鬱川,讓我走吧。”
她輕吸一口氣,手指捏緊,眼睛微闔著,終於說出:
“譚鬱川,我們分手吧。”
房間內空曠而安靜,黑暗裏飄著看不清的灰塵和淡淡的濕潤玫瑰香,雪鬆味道彌散開去,混著尼古丁的燥,幹澀又酸苦難言。
有液體滴在女人的頸窩裏,灼人的燙,意識到那是什麼,陶綺言微微睜大眼,又咬著唇把頭偏到一邊。
窒息般的寂靜持續了很久,她自始至終沒嚐試推開他,因為知道若是他不想,她逃不脫,所以她在等。
譚鬱川扣著她肩頭,把人緩緩摁進懷裏,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語調不帶顫抖。
“讓我抱一會。”
他貼在女人細白頸後,閉上了眼,睡眠不足的疲倦鋪天蓋地湧來。懷裏的人柔軟安靜,很真實。他克製著想縮成一團的心髒痛感,用手輕拍著她背,低啞聲線遲緩。
“我們言言,再也不痛了。”
“所求皆得,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