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執意要他脫下來看,譚鬱川便脫下來那件灰撲撲、沾著不少血跡的白襯衫。
他這一身都沒法要了,之前是有事情做不會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身上,現在是難受也沒辦法,這地兒離他們的住處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王銘見他上半身露出,這才看清他身上的情況,肩上的傷口是不大,隻有一兩寸長,但不知是割在哪了,一直汩汩的流血,他胳膊上也有一道道小傷口,大多已經幹涸了,帶血的精壯手臂露在外麵,給他斯文深峻的形象平添幾分野性。
為了他說的早早回去,他們隻帶了一個導遊和一個司機,現在手邊什麼東西也沒有,隻有皮卡箱裏的一些幹草。
“先止血吧。”
王銘直接撕開他的白襯衫,私人定製的襯衫幾下就成了布條,見譚鬱川目露輕微的嫌棄,他道:
“將就點吧。”
那幾處小傷並不影響動作,譚鬱川就自己草草包紮上,還說:“我們當時對著的人不多,消息也沒傳出去,但基地裏的槍支一定不會隻有這一把,畢竟他們這兒是合法的,我們的工人在那,還得麻煩你多派一部分人過去排查一遍。”
王銘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好。”
*
陶綺言忙完已經是將近11點了,她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眼睛始終睜著看天花板。
睡不著就拿起手機刷短視頻,她抱著被子側過身,不知何時開始搜索起暴亂相關,看著視頻,她心髒砰砰直跳,又把手機切換到聊天界麵,猶豫著要不要給他發過一條消息。
要說什麼呢?
譚鬱川剛到下榻的民宿,這兒附近就是一處當地的夜市,人流量大,相對比較穩定,但也暗藏風險。他洗過澡就歇在藤椅上,樓下有人說話的聲音,熱熱鬧鬧,聽語氣像是個旅遊團。
民宿那個胖胖的阿姨看見二樓陽台的他,無比熱情地招手讓他下去。譚鬱川看見下麵已經擺好桌子,看樣子像是要燒烤。
他走下樓,上身就穿著本地最常見的花襯衫,下麵隨便套了個寬鬆的牛仔褲,穿著拖鞋,眼鏡也沒帶,姿態隨意閑適。
譚鬱川走到一樓,瞥見屋側擺放的兩個大花池裏種著大朵的扶桑花,突然拿起手機拍了個照,想了想,換了個角度,又連拍好幾張。他發還潮著,垂頭看手機時頭發微微擋住了眼睛,整個人看上去頹極了也野極了。
旅行團裏有兩個年輕女孩,見屋裏走出一個這麼帥的亞洲臉大帥哥,眼都直了,開始你推我搡的想上來要聯係方式,最終其中一個短發女生羞怯地走過來,打招呼:“Hello?”
譚鬱川用手捋了下頭發,直接說的中文:“中國人?”
短發女生眼神立刻變得驚喜:“對,中國人!”
後麵的長發女孩見狀,也走過來打招呼:“你好。”
沒想到譚鬱川卻蹙起了眉:“你們兩個人來的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