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璟庭,譚鬱川直接回了二樓臥室,江宛叫住了譚仲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譚董壓低聲音,“我在樓上看到他抱著陶家那丫頭。”
“你是老古董嗎,又不是古代,隻是抱一下……”
“你是沒看見他那個表情!”他想用手拍桌子,又硬生生止住,“我一直覺得鬱川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而且陶丫頭還擋在我前麵替他說話。”
江宛也不出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譚仲維道:“這個婚必須得退。”
他想起自己兒子抱著陶綺言的眼神就不寒而栗,真要是和禹霖訂了婚,再發生點什麼,不管是君宴和譚家的形象都承擔不了萬一的發生。
“都確定的事,怎麼能說退就退……”
“他自己不是說了,他來解決,反正他老子絕對不會給他擦屁股。”譚仲維濃眉一橫,很有脾氣。
江宛歎了口氣,“唉……”
譚禹霖突然從房間出來,他斷斷續續聽了幾耳朵,好像是要退婚的事,還和他哥有關係。
他倚在二樓的樓梯處,弄出了點動靜,下麵兩個人都抬頭看向他。
“禹霖,你在家啊?”江宛有點意外,也有點尷尬。
“嗯。”他從上麵走下來,衛衣睡褲鬆鬆垮垮的,像是剛醒,“剛才說什麼,是不是要給我退婚了?”
“你聽見多少?”譚仲維問。
他不答反問:“陶綺言跟我哥怎麼了?我剛沒聽清。”
他隻模模糊糊聽見兩個名字。
見譚仲維臉色又沉下來,沒有開口的意思,江宛道:“要是退婚,你覺得……”
“那敢情好,退唄,我也不用總找陶綺言培養感情了,怪累的。”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她那型的。”
美則美矣,但不好拿捏,每次在她麵前咋呼久了,看她那雙眼睛不含情緒地盯著他,他就滲得慌。
他還是喜歡小白花,多乖。
見譚禹霖全然沒放在心上的樣子,以往他們肯定要說他兩句,此刻卻稍放下心,覺得既然相處這麼久也沒什麼感情,可能確實不合適。
他轉身上樓,還打著哈欠,剛走兩步又回頭,琢磨出點意思來:“所以我哥不會跟她——”
他有點不敢相信,甚至還是一臉求知好問的表情。
“你自己去問他!”譚董覺得自己白頭發都多了兩根。
浴室內水聲淅瀝,玻璃隔斷上沒什麼明顯的霧氣,裏麵的人在洗冷水澡。
水聲夾雜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傳來男人悶哼的聲音。
玻璃上的霧氣更多了點。
藥性沒那麼大,但絲絲縷縷磨人得緊,譚鬱川裹了浴巾直接走出來,麵前的鏡子水霧彌漫,模糊出男人勁瘦的腰部線條。
他又用冷水洗了把臉,才回到臥室。
上身沒擦,水滴順著肌肉走向流到地上,洇開一道水跡。
不知是水滴還是汗珠蹭濕床單,今晚這個房間到處是霧蒙蒙的。
過了許久,他的頭埋在枕頭裏,也不嫌悶,就那個姿勢待了很久,然後摸索出床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消息列表。
一種負罪感驅使他點開一條,看上麵最後的消息還停留在上次。
“譚老師,晚安。”
手指動了兩下,反應過來的時候,語音已經撥了出去。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想立刻掛斷,屏幕上已顯示接通。
“喂?”
屬於女孩輕柔又疑惑的聲音在夜色中蕩開,他喉頭一緊。
陶綺言正在板繪作圖,是一個當紅女星的紅毯造型之一,和工作室有短期代言,路簡明要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