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鬱川帶她去了江宛的更衣間,裏麵其實是滿滿一個套間的當季新品,很多都掛著標簽,還未來得及收拾。
“她剛走,衣服還沒收,應該有你合適的。”
“好。”
“你換吧,我出去。”
譚鬱川抬腳要走,見她張了張嘴,欲說什麼。
“怎麼了?”
“沒事,”陶綺言問,“你會在外麵等吧?”
他勾唇笑了笑,右手順勢鬆了鬆領口,而後是袖扣被解開,露出一截小臂,“我去隔壁,換好過來找我。”
“……哦。”
她就是最近吃得太好,暖飽思淫欲,思想太髒了。
*
她翻遍好幾個架子,才找了一件稍稍厚實的基礎款,拆了標換上,是一件露肩的高領毛衣。
她去到隔壁,見譚鬱川正靠在沙發上合眼休息,眼鏡也放在了大理石桌麵上。
看上去很疲憊。
可能是聽到動靜,他睜開了眼,對上她的眼神。
“譚老師,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想想也是,他有他的學生,一星期有不少課時,下班之後還要應酬,總少不了喝酒。
她剛剛和他共乘電梯,離著一步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比之前重了很多。
她坐過去,很乖地小聲保證:“我會好好寫論文的。”
譚鬱川眼裏沒多少倦怠,聽到這話,忍了忍沒去摸她的頭。
“嗯。”
“這學期就要結束了,選修課上完,我能不叫你譚老師了嗎?”
他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回道:“可以。”
“我有事想問你。”
他戴上了眼鏡,“什麼?”
陶綺言見這男人神情放鬆,此刻認真地看著她,話在嘴裏轉了個彎:“展會上你總盯著我幹什麼?”
他頓了頓,答非所問:“我看你喝了不少酒。”
“香檳度數又不高。”
她看他眼裏分明寫著不讚同,退了一步:“知道了,不喝了。”
他這才垂下眼,她又突然問:“你這麼想我和你弟弟訂婚嗎?”
他複又抬頭:“怎麼這麼問?”
還裝,陶綺言撇嘴,“不是你提起婚約的嗎?”
“相親來的也是你,和我爸說的也是你,譚叔江阿姨那邊也是……”陶綺言掰著手指給他數。
“那你對婚約怎麼想?”
下意識問出口,兩個人都愣了一下,譚鬱川愣的是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問過她對婚約的想法,陶綺言是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被人問過。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果然聽她說:
“如果我說,我不想呢?”
譚鬱川看向她,試圖辨認她表情中有多少認真的成分,他有些詫異,因為他一直以為陶綺言對這場婚約是不抵觸的,她自然接受的舉動也佐證了這一點,既然有可行性,他就希望陶綺言最好能和譚家扯上關係。這樣他暫未查清的那些幕後勢力,就必然會有所忌憚。
現在看來,他好像從一開始就忽略了女孩的想法。
他話中再進一步,也是試探她:“為什麼,不試一下呢?”
他甚至猶豫著要不要為譚禹霖說句好話,沒承想她卻笑了。
“我明白了,其實你們就隻是硬把我們湊在一起,打著小時候結過娃娃親的幌子,事實上江阿姨和譚叔叔早就不在乎小時候那些事了,這一切都是你推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