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縣第一醫院。

“醫生,醫生,我家魚寶怎麼樣了?”

“燒已經退了,沒有生命危險了,就是這身體...以後恐怕得小心嬌養著。”

說這話時,男醫生目光審視地掃了這家人一眼。

雖說已經改革開放好幾年了,重男輕女卻仍像家常便飯一樣普遍。這小女娃的身體自娘胎裏就先天不足,經此一遭更得細細嬌養,再經不起一點折騰了。

聽見他家魚寶沒事,江家老太連叨咕了好幾聲祖宗保佑。

江家老大江元明突然叫住要走的男醫生,“李醫生,另一個小姑娘怎樣,她可是我家魚寶的救命恩人。”

這家人倒是個好的。

想到那個異常瘦弱的小身影,李醫生皺皺眉,“那小姑娘沒事,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你們回去讓她的家人多補補營養。”

江元明連連應聲,心裏已經開始琢磨如何給兩個小姑娘補身子,至於後半句被他自動忽略。

那家人是真狠心,自己親生閨女丟在醫院不管不顧的,一次探望關心也沒有。

...

江稚魚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裏的世界一片祥和安寧,沒有喪屍,也沒有各種恐怖惡心的變異動植物,一切都是末世還沒有開始的樣子。

沒等她細想,江稚魚不知怎地就醒了。

睜開眼睛,沒有她所想象的黑漆漆的陰曹地府,隻有密密麻麻一圈人。

看到她醒來,周圍七八顆人頭齊刷刷擠了過來,湊在她跟前嘰嘰喳喳一連串的關心,嚇得她縮成一團,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站在最前邊的林惠然見著她家魚寶露出驚恐,直接幹淨利索地趕人,嫌棄他們嚇著她的小乖乖,“去去去,都讓開。”

趕完人,又立馬抱起她的小心肝,邊輕輕拍著背,邊溫柔地哄著,“魚寶,快讓奶奶看看,可嚇死奶奶了。”

被趕到病房門口的江家男人們一個個眼睛渴望地盯著被老太太抱在懷裏的小人兒。

圓圓的大眼睛瑩亮水潤,白嫩的小臉還泛著紅暈,那小小一團哪裏都透著股可愛勁兒。

江家老少爺們看得心頭直癢癢,真想搶過來好好親近親近。

但這念頭也隻敢擱心裏頭想想。

在江家,老太太就是說一不二的主兒,誰也不敢挑戰老江家主心骨的威嚴。

沒有記憶的江稚魚被他們盯得有些心虛,一扭頭,窩進懷裏不出來了,“奶,困啦。”

林惠然聽見這嬌軟的小奶音心都要化了,“好好好,奶奶哄魚寶睡覺...”

可能是重生也是個力氣活,又或許小孩子就這麼容易困。

原本是一句借口,誰知江稚魚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真的睡著了。

...

江稚魚回家已經是三天後了。

原本當天就可以出院的,但是她奶不放心,硬是在醫院多躺了幾天,才終於解放回家。

利用這三天,江稚魚旁敲側擊也搞清了這具身體的情況。

如今是八零年代末,她是清泉村江家這輩唯一的女孩,上頭有四個哥哥,她是老幺。

爺爺江百生和奶奶林惠然共有三個子女,老大江元明和兒媳徐語蘭有一子一女,長子江寧遠如今在部隊當兵,幼女就是原主;老二江成泓夫妻倆有二子,江嘉木和江向陽,小女兒江白梅和女婿程明遠長居市裏,也有一子,程文耀。

現下正是農忙時候,江家人都去了地上,隻留了原主母女倆在家,原主母親出門給鄰居送東西的空擋,原主就沒了蹤跡,等找到的時候,五歲的原主已經不知道在河裏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