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知——”

“快些將那些蟬捕了去,這入了夏,公主本就難眠,好不容易小憩一會兒。”一個梳著雙角辮的穿著一等宮女服飾的姑娘正在指揮著院子裏候著的公公。

話音剛落,一位身著正三品孔雀補服的老先生走了進來。

靠著院門近些卻沒有穿著宮女服的姑娘語氣遲疑地看向來人,“許太醫,您怎麼來了?咱們殿裏今日並未請您來把平安脈啊?”

雙角辮的宮女俯身向南麵來的老先生請了安,“這丫頭往日被公主慣壞了,您勿怪,您應是太子殿下請來跟公主請脈的吧”

“好說好說,起身吧,南姑娘,你且跟老夫說說公主近日的情形吧”

南星微微直了些身,雙手放於了腹前道,“殿下近日總是夜間盜汗,白日也不易入睡。”

“那煩請南姑娘通傳一聲,好讓老夫給公主切個脈”許太醫扶了扶挎在身上的藥箱。

“婢子曉得,煩請您現下去正殿等上一會兒”正說著,起先的那位姑娘不知何時湊了進來,對南星悄悄耳語。

“南姐姐,我領著許太醫去正殿吧,也算是將功補過,還請姐姐莫要向殿下說我對許太醫無禮之事。”

南星眉角微微挑了挑,“你去吧,且知些禮數,畢竟你是殿下母家的人,莫讓旁人笑話我們梓驪殿沒有規矩。”

南星輕輕地撥開門簾,一色的黃花梨木桌椅,木質紋理細膩,前廳正中掛著一副用寶玉鑲嵌的字,字跡清秀娟麗,台案上擺著一張披絨毯妥貼蓋著的焦尾琴。

正廳一圈邁步轉過東側的一麵巴扇繪鳳鸞禪雲屏風,進入了寢間。

床榻紗幔低垂,鎏金香爐散發出淡淡香氣,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流光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

陳設之物也都是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也散著淡淡的幽香,可見主人的貴氣。

床榻上的人兒許是聽見了來人的聲音,緩緩起了身。

南星彎下了身子,“殿下勿怪,婢子步子不知輕重,擾了殿下清淨。”

略有些倦意的女聲透過紗幔傳來,“無妨。”

南星動作輕柔將床榻上的紗攏了起來,恭敬地接過麵前這位嬌主兒伸出來的纖纖玉手,“殿下,可要洗漱一下,許太醫在正殿等著跟您請平安脈。”

眸光微閃,淡淡“嗯。”

看著未施粉黛的女子眼下有些青色,語氣斟酌著,“殿下,今日日頭有些毒,婢子跟您梳個飛天髻,戴紅寶石珠花頭麵,著娟紗金絲花長裙,可好?”

“尚可。”

一番梳洗後,一行人來到了正殿,還未進殿,便傳來嬉笑言語聲。南星輕咳了一聲,試圖提醒白芍那個潑皮猴兒收斂些。

顯然,白芍聽的十分真切。

“殿下來了,殿下今日真真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每日能服侍您,白芍願意少吃一碗,不,半碗飯。”

“好了,別貧嘴了,殿下吩咐小廚房燉了薄荷蓮子羹。”

“那白芍就先下去了”白芍行了禮,退了出去。

“臣請宜倫公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