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我和葉一菲沒讓葉海江和俞燕叫起床就早早爬了起來,簡單用了早餐就驅車前往楚爺爺在城郊的老宅。一路跟著導航開進了山裏頭,連著繞了好幾個彎車子才在一處掛著黑白布幔的廣亮大門前停了。
許是前來吊唁的人多,門口站了好些個統一服飾的管事在引導車輛有序停放。楚海江親自出來迎了我們進去,許是久未休息,他眼裏血絲明顯,說話的聲音都透著一股疲憊。
在前院設的靈堂前,我跟著一起上香祭拜後,終於見到了立在一旁的甄敏和楚亦。
甄敏臉上毫無血色,長長的頭發隨意的在腦後綰了個發髻,見我們走近,提前伸出手跟俞燕握了握,輕聲說了幾句,看到我和葉一菲時隻輕輕點了點頭,“朵兒和一菲來啦,好乖,讓小安帶你們去那邊坐會兒。”
我這才注意到站在楚亦身後不遠處的安德魯和柴柴,安德魯聽見甄敏的話就朝我歪了歪頭,示意跟他走。
我朝楚亦瞥去,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黑色毛衣襯得他眸似寒星,在我來不及驚愕前,葉一菲已經輕呼出聲。
“楚亦,你臉怎麼了?”
幸好有周遭各種聲音的掩飾,葉一菲的這一聲並不顯得突兀,安德魯皺了皺眉,走過來一邊抓一個把我們帶了出去。
安德魯穿在人群裏也走的很快,一臉早不想呆在那的嫌惡表情,徑直穿過一個月洞門把我們帶到了一處僻靜的連廊。雖然走的急,但不難看出這個磚木結構的古宅很大,畫梁雕棟、溪池假山,頗有園林古建的雅致。
葉一菲難得沒有因為安德魯的粗魯發脾氣,理了理被他抓皺的衣袖問道:“楚亦的臉怎麼青了?”
安德魯憋著勁,咬牙切齒的用嘴型爆了句粗,才恨恨地說:“被他大伯的小兒子給打的!要不是大王說不想在爺爺跟前打架,柴柴能把那個傻逼當場廢了!”
我愣了一下,想著他昨天消息裏提到的“不安生”,不免覺得有些心焦,“為什麼?”
安德魯暗歎一聲,有些無奈,“楚爺爺把大部分遺產包括這老宅都留給了楚亦,家族裏的其他人都沒份。”
我和葉一菲聞言,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你說大王冤不冤,又不是他自己搶來的,楚爺爺自個兒的錢愛給誰就給誰,他們管的著嗎!你們是沒瞧見他大伯那一家子沒臉沒皮的樣兒!”安德魯雙手一攤一屁股挨上鵝頸椅,繼續氣呼呼的說:“要不是他們太過分,這話也輪不到我一外人說,真的,吃相太難看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提醒他聲音小點兒,可這貨像是憋的太久不吐不快似的,拉過我的手拍了兩下,“你說說,楚亦從小都沒挨過楚叔叔和甄阿姨的揍,也就被你咬過一口,那個孫子!就我聽說的,說好聽了是好吃懶做,難聽的就是地痞無賴!他哪來的臉說大王一個不是!”
我看他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隻好去捂他的嘴,葉一菲也湊過來,左右看了看,對著安德魯說:“小點聲,你廣播呢,萬一被人聽了去,你這不是給楚亦惹火上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