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菲口中不太懂的那幾道題除了數學還有化學,且都帶了明顯的星號,饒是如此,聽著楚亦講解起來,那調調儼然一副隻是在陳述1+1\\u003d2的輕鬆和簡單。我突然心生感慨,讀書這回事果真也是和智商掛鉤的,我要是和楚亦比智商,就是真的應了那句自取其辱。恍然大悟的表情輪番在幾個人的臉上出現,手中的筆唰唰唰地在習題本上快速寫著,而我缺了文字和圖解的直觀感受,思路和其他人直接脫節,頻頻看向安德魯和羅淺淺。
正當我再一次歪著頭去看安德魯的時候,楚亦的耐心徹底耗盡,抬眼看向坐在最遠處的我。
其他幾人對他的突然噤聲略感詫異,等注意到他的目光,視線也都跟著聚到了渾然未覺的我身上。
突然,我感覺自己的膝蓋被羅淺淺撞了一下,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她用嘴型說了三個字——“看你呢”。
我本就被跟不上的節奏搞的手忙腳亂,一抬頭發現人還跟我來啞語,不爽之外有些懵,壓根沒看懂她說了什麼,但也察覺到了周遭的異樣。我莫名其妙的迎上他們的視線,沒來由的心頭跳了跳。
楚亦:“你坐過來。”他微微偏著頭,示意著自己右手邊的那個位置。
我驚呆了。
安德魯、葉一菲、羅淺淺看看我又看看楚亦,跟著驚呆了。
“我說,坐、過、來。”楚亦的口氣不容置喙。
桌底下,羅淺淺又用膝蓋狠狠撞了我一下,明顯的催促。
我微微紅著臉,把放在麵前的書本攏進懷裏,從桌尾挪到了葉一菲的對麵,在她咬牙切齒的瞪視下緩緩落座。
屁股才挨上椅子,就瞥見楚亦懶懶的伸手過來抽出了習題本徑自翻看起來。我幾乎失神的看著他的那雙手,五指白皙修長,指甲圓潤幹淨,是能寫的一手好字也能打的一手好球的手。
習題本在我眼前快速閃過,不輕不重“啪”地落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成功拉回了我無限瞎想的思緒。
“耳朵幹什麼去了,”他扔給我一塊橡皮,聲音又冷了幾度,“擦了。”
我頓覺一箭穿心,“什麼?都擦?!”
“不然呢,錯的你還當寶貝?”
我斜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寫了好半天的內容擦了個幹淨。
他微側著上身,右手握筆指著習題本上的幾何圖形說:“這裏畫一條輔助線。”那清冷的聲線和溫熱的氣息瞬間把我包裹,我隻覺得手心冒汗,一條直線硬是畫的歪歪扭扭。
楚亦的眉頭輕輕蹙了一下,“認真聽,我不想再說第三遍。”他留給我一個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的我麵紅耳赤,腦袋自然垂了下去,逼著自己不去在意安德魯和羅淺淺那毫不掩飾的笑聲。
楚亦整整花了10多分鍾才講完,這中間,我時而磕巴的回應和猶豫的下筆讓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好在語氣沒有透出一絲不耐煩。
一下午的時光轉瞬即逝,等眾人反應過來,窗外已不見天光,晦暗的夜色染進了每個人的眼球。
安德魯在椅子裏愜意的舒展著四肢,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含著慵懶的聲調:“學習真讓人陶醉啊。”
羅淺淺看了眼腕上的表,開始快速的收拾東西,“今天學的太值了,謝謝你啊楚亦。”
楚亦掃了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安德魯看她起身要走,立即湊到了楚亦邊上,小聲說:“都飯點了,讓貴人吃完飯再走吧。”
我挨得近,安德魯的話一字不差的傳進了我的耳朵,我偷偷朝安德魯眨了眨眼,豎著大拇指對他晃了晃。
楚亦麵無表情地鬆了鬆頸椎,雙手插兜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優勢把我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他眼底滑過些許不明顯的笑意,語氣還是如常的淡漠:“隨便。”
我和安德魯把這一回答自動默認為了首肯,高興地擊了下掌,安德魯回頭就衝廚房那頭嚷嚷:“媽!你說長得好看的姑娘晚上在這裏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