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談憐憫(1 / 1)

次日,依舊續著昨日的雨,但天卻染上了灰藍,看來雨要下完了。

學堂裏,公主突然找到我說:“明日,你有空嗎?我想與你一同去打獵。”明日是學休日,不上課。我先是一驚,誰敢拒絕公主呀!這不是威脅嘛!看到公主尷尬的神情,我匆匆答道:“好的。”公主露出笑容,走開了。可我依舊因為畏懼皇權,而心有餘悸。

第二日,我猛地睜開眼,從床上直坐起來,不相信地自言自語著:“什麼公主請我打獵,肯定是假的。”又轉眼瞟見床邊搭著的玫瑰粉色的長裙,頓時皺起了眉叫道:“琟玉!”

琟玉端著裝水的銅盆走進來,不解地看向我:“小姐,您嚷什麼?”“誰讓你拿那麼醜一件裙子來了?我要那件白短衫!”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嚷嚷著,“今天又不出去,穿那麼講究……”

“不出去?寧安公主剛發來帖子,說邀您去郊外打獵呢!”琟玉的臉霎時跟紙一樣白,驚慌地叫起來,“莫非,您要違抗公主之令?”看來,的確是真的了。

“所以讓你拿白短衫嘛,打獵穿裙子像個什麼樣?”我將計就計,撇著嘴說道。琟玉的臉才紅了下去,掛回長裙,拿出那件洗得發亮的白短衫。這件短衫很像男式衫,不過有些細小的花紋:腰帶下的一塊未完全圍腰的布料右下角,用銀線繡著幾株桃花,十分純樸;其他地方都是雪似的白,挺好。

我乘上馬車,向公主所提的郊外駛去。不過我一點小刀都沒有,隻能帶上一些做食物的材料。大約一刻鍾就到了目的地,公主騎在一匹漂亮的白馬上,但我一眼看見了公主的獵衫。我從沒見過如此晃眼的獵衫。粉紅色的布料上隱約綴著亮晶晶的銀鑽,連搭配的玉佩都是桃花樣式。公主正嫌惡地瞪著衣裳,小聲說:“不好看,對吧?簡直要把人眼睛給閃瞎了。”隨即羨慕地望著我的短衫,嘴裏不住地讚賞著,臉也和衣裳一樣粉了。

“你可以買啊!”我不相信公主買不起好看的衣服。

公主愁眉苦臉了:“我也想買好看的衣服啊!但父王隻給我買粉色、黃色之類的衣裳,我隻喜歡酒紅色的,那才好看呢!”一邊抱怨,我們一邊向森林深處走去。公主堅決不騎馬,說是害怕嚇走獵物。

我們倆朝著林深處走去。

一個時辰,公主拿弓射了三隻雞、兩隻鵝和四隻鴨子,還射了一隻兔子。我就隻捉了兩條小黃魚,真是自愧不如。公主挑了一隻肥雞和一條魚,我碼上料汁,架在火上炙烤。

公主用匕首切下一塊雞肉,平靜地說:“你知道不,北賊近來有些躁動,屠殺了渝州的一戶農家,像是祭旗,應該要來了。”我嗆了一口,沒有回答。“今日是我那個蠢哥哥阮都的生辰,父王估計心情不錯,我要主動請纓攻北。”

“咳咳……”我把雞肉嗆了出來,問道,“你哥哥的生辰你怎麼不去慶賀,跑這兒來打獵?而且攻北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與皇上商量一下?”

“阮都那個蠢貨,我才不稀罕參加他那個生辰宴呢!”公主怒氣衝衝的罵道。世人都說他們倆兄妹關係不和睦,我也沒想到關係這麼不和睦,竟一時找不出話來說。她繼續罵著:“就隻有父王還把他寵成手上明珠,竟還封他為儲君!父王又一向不讓我行軍,當然也無需同他商量了。”她又咬下一口魚。

我苦笑了一下,和公主清理完食物,騎馬回了京城。

公主不慌不忙地移步皇宮內,群尾飄逸,竟讓我覺得有些追不上,不禁感到不詳。一想到這個念頭,我就有些驚慌了。

從小,我心裏想的都靈,算命的管這叫“心底明”。當時找他算命不過覺得好玩:“江湖騙子嘛!沒真的!”哪知從此之後,出大事前我總有不詳或福運的預感。二舅猝死前一晚,我哭鬧了一晚上……

我回想至此,匆匆跟上公主進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