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挑男人,不像是買菜,你拿著錢就能選,現在是這個時代雖然提倡咱們要自由戀愛,其實還不是要相親。”
張嬸子看著林朝娣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以為是認同自己,就一句一句接著往下說。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咱們女人一輩子不就是塗個男人,孩子好嗎?你聽嬸的話,嬸還能害你。”
嚴玉英看著張嬸逐漸回憶起,張嬸沒嫁人前是大隊上有名的勞動模範,家裏家外一把好手,性格潑辣,為人豪爽,自從嫁人之後,整個人就變了,變的世故圓滑,小心算計。
十年前她男人被拖拉機壓斷的一條腿,整天鬱鬱寡歡,有事沒事就去打牌,打麻將,也不能做農活了,家裏收入銳減,張嬸就開始給人說媒掙錢,養活三個孩子。
前幾年光景不好,一開始家家都沒錢,保媒拉纖無非是給點雞蛋,香油,臘肉。
後來張嬸的媒婆的生意越做越好,十裏八鄉,家裏有兒子女兒的都來巴結張嬸,希望能給自家兒女說一門好親事,生意好了,日子也漸漸好過了。
張嬸男人卻依舊還是老樣子,喝酒打牌,打麻將,三個孩子都長大了,在外務工,張嬸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老本行。
“你結婚不就是看男人嗎?選個身體好的,家境好的,以後日子才能順暢,日子好過才能舒心呀!”
林朝娣仔細聆聽著張嬸的規訓,心底也多了一些盤算,要嫁就嫁遠點,要走就走遠點,林朝娣打算通過嫁人為跳板脫離原生家庭,殊不知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神遊的嚴玉英回過神來看著滔滔不絕的張嬸,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
“我家這丫頭,高不成,低不就,年紀也大了,雖說是為了家裏委屈了她,但是我和老林還是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家。”嚴玉英看了看女兒,深覺這些年很對不起她。
“妹子,丫頭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指定給丫頭物色一個好的。”
送走林家母女,張嬸開始細細盤算著,打算拿林家二丫頭的婚事做人情,把她介紹給縣裏的糧店家的大兒子,換自家小兒子的錦繡前程。
沒幾天,張嬸就上門了。
“玉英在家嗎?”
“在。”
“為了你家二丫頭,我可是費老心了。”張嬸笑嘻嘻的推開院門,忙忙的往裏走,一邊走,一邊用眼睛打量著林家上下。
“她張嬸來啦!趕緊坐。”嚴玉英在鍋屋,聽到張嬸的聲音,連忙迎出來。
“朱台村,有一戶姓邱的人家,他家兒子今年快三十了,去年從部隊退伍回來的,長的一表人才的,高高大大的,之前自己談過一個,女孩嫌棄他家窮所以.........。”張嬸是想拋磚引玉,先把不好推銷的介紹一下。
“家窮,能有多窮,我不嫌棄。”在屋裏的林朝娣突然走出來接了這句話。
“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他跟你們一樣都是外姓逃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