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忘記你,你說話不算數,你說過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不能食言,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多想伸手擦去他眼角的眼淚,可我的胳膊再也抬不起來。
楚照臨感覺懷裏的人沒有了反應,他大聲哭喊,聲淚俱下,將我勒在懷裏,聲嘶力竭。
“不要……不要……”
他捧起我的臉,嘴對嘴做人工呼吸,試圖讓我喘口氣,又握住我的手,可我的手軟趴趴垂下,他哭的泗涕橫流,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
他抱著我哭了整整一夜。
一夜都在求我醒來。
一夜都不敢相信我已經去世了。
一夜他老了十歲。
我漂浮在半空中,伸手想安慰他,可碰不到。
楚照臨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以後你會成為一代權臣,你會收獲自己真正的幸福,就把我……忘了吧。
眾人皆想把他拉開,讓我入土為安,可他霸占著我的屍體,同吃同睡了半個月,屍體即便散發出屍臭,他也不願放手,每日將我的屍體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起坐在院子裏看月亮。
因為這件事太過驚悚,驚動了皇宮裏的人,楚綠衣趕來後,安排打算將屍體強行搶出來,都被他刺傷。
最後還是啟說的一句話點醒了他。
“阿魚生前都在殫精竭慮,你還想讓她死後都靈魂不安嗎?”
他這才放開了我。
在下葬那日,京城下了一場罕見的暴雨,他形銷骨立在雨中,絕望的看著我的墳墓。
我的靈魂輕飄飄的往天空而去,逐漸消失不見。
我緩緩睜開眼,不自然的移動自己的手指,再一看是在攤子前。
重瓣香已燃盡。
“你感覺怎麼樣?”
老仙師摸著發白的胡子,笑眯眯的望著我。
“我隻是睡了一炷香?”
他點頭。
“可我感覺我過完了一生……”
“有一種動物叫蜉蝣,他們朝生暮死,一炷香的時間足夠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
“這香還有嗎,我還想點燃一次。”
“點太多次又有什麼意義,你沒有看透,也是枉然。”
“大師,我真的很想回去,那裏還有人在等我,我也不想離開……”
他搖搖頭,將攤子上的一切打包好, “到點了,我還回家了,姑娘你也快回家去吧,”他一頓,“雖然沒有家人在等你,但是一個姑娘家家的,不適合太晚回家。”
我和他一起站起來,他回頭看向我,“你還記得你入夢的原因嗎,你找到你要找到的人了嗎?”
我慚愧的點下頭。
“人呐就是這樣,一輩子都在不停的尋找,卻沒看到舍命相救的人,他都肯用性命去挽留你,你還在這說沒找到,是一葉障目還是搖擺不定呢,咱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什麼意思,用命救我的人除了楚照臨,我想不起其他。
“你別走,你的意思是楚照臨就是徐子言,徐子言就是楚照臨?!”
攤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腳步極快,我怎麼也追不上。
如果他說的是我想的那樣,原來我有無數次機會將他認出來,可我卻沒有。
我向公司請了一周的假,四處打探有沒有認識徐子言的,可毫無收獲,晚上我會去攤子那邊,尋找攤主,也毫無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