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輕歎了口氣,“哎,和親啊——,還真是個好法子。儲君對儲君,趙韞這招用得可真妙。”
葉無聲:“嗯。就等著拿你這傀儡物盡其用呢。”
趙璟冷笑,“貴霜被關在地下折磨了這麼多年,他心裏肯定是存著恨的。他要是選擇我,趙韞會高興得飛到天上去,兩國再鑄和平。他要是不選我,趙韞也會想方設法的把我指認過去。”
“所以,你要怎麼做?”花如海擲出一顆白色的小藥丸,正好打中那趴在窗上的黃色物體,趙璟頓時失色,“別,那是......”
鳥兒很聰明,自行在腦門被洞穿之前,迅速撤離了,在空中撲棱著,嘰嘰喳喳的不再靠近。
花如海微微眯了眯眼,“這鳥有些靈性。”
趙璟鬆了口氣,道:“你喜歡?有機會送你一隻啊。”
花如海不屑道:“不必。”
葉無聲卻挺感興趣:“一看他就不愛這些小東西,你不如送我一隻。”
趙璟:“好啊。”
“你打算怎麼做?”花如海又問,眸子裏流轉著幽幽冷光,他道:“趙熠已經回朝都了,他想讓我助他取得這太子之位,你覺得,我應該幫誰?”
***
“退婚!我要退婚!小姨!我不能和她成婚!不然會死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盧呈新腫著半張臉跟在盧玄衣身後,繪聲繪色地將今早發生的一切告訴她。
卻不想,盧玄衣轉身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閉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想退婚,就算過得了葉虔文和長老們的關,你過得了你娘那一關嗎?”
盧呈新捂著臉,眼泛淚光,執拗道:“我不管!我就是要退婚!死在我娘手裏也好過死在她手裏!”然後撒丫子向長街另一端跑了。
“你!”盧玄衣站在原地大聲嗬斥:“盧呈新你給我回來!你要翻天是不是?”
盧呈新遠遠回應:“就是要翻天!你別管我!反正你隻是二當家,我可是少莊主!我的事情,我自己說了算!”
“你再說一句?!”盧玄衣臉色被氣得發紫,抄起腰間的劍鞘就要追上去,盧呈新立即撒腿就跑,很快就繞進了一處隱蔽的小巷子裏。
街道正上方,一襲飄逸白雪的倩影坐在屋頂上,旁邊放了兩隻同樣瓷白的酒壇,抬頭是宛如碧玉一般透亮的天空。望朔緩緩從身後過來,坐到聽寒身側。
就這樣靜默著,兩人誰也沒有先說一個字。
良久,聽寒將手中的酒喝光,打破了這份平靜:“謝謝你啊,把我的婚事給打掉了。”
望朔沒有應聲。
聽寒笑了起來:“真想再給你兩拳。”
望朔看著她,也笑起來:“別客氣。”
四目相對,聽寒看著他嘴角掛著點點血紅,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什麼啊,你就這麼想回月落宮,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聽寒臉上的笑意倏地斂住,握著酒瓶的手指慢慢收緊,望朔怕她一用力會將瓶子捏碎,劃傷了手指,忙奪了過來,聽寒下意識將瓶子往回拽,望朔的手便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知道,”望朔將聲音放緩:“我打了他,就相當於和雪飛樓、無影山莊劃清了界限,站在了你的對立麵。”
他掌心的熱度慢慢傳遞到聽寒的手背,聽寒的手輕輕顫抖著,望朔此時突然意識到這個姿勢不妥,於是收回手,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雪飛樓和無影山莊素來交往頗深,謝桓承這件事情對月落宮的打擊很大,他們......”
“我要回雪飛樓了。”聽寒打斷他,將頭轉向一邊。
望朔點頭:“嗯。”
聽寒道:“有緣再見吧。”
望朔道:“好。”
“一直以來,都是我替你喝酒,你不然,也為我喝一次?”
聽寒回頭,已然將那些不好的情緒都給收拾妥當,望朔有些狐疑地抓過那黑瓦上的另一隻酒瓶子,晃了晃,裏麵卻是空的。
“不是這個。”
話音剛落,聽寒的臉就已經靠了過來,濃烈的酒香飛快地往臉頰上靠近,最後全都在唇齒間溢開,望朔慢慢睜大了眼睛,被聽寒推倒在瓦片上,腦子裏剩下的清醒全被這猝不及防的吻奪走了。
這酒可真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