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裏,空氣中充斥著潮濕發黴的味道,隱隱約約能聽到槍聲在耳機中傳出,清脆的鍵盤敲擊聲,但卻出奇的安靜。
一個青少年正在電腦麵前玩著一款第一人稱視角射擊類遊戲,FPS類型的遊戲。
眼睛雖然看著電腦,手上的鼠標鍵盤也在操作,但似乎眼神中失去了該有的快樂,興奮。
那是屬於我們曾經都擁有過的光。
耳機中傳出一道怒吼:“淩鋒!!!給我一顆閃!!!”
在那鋪滿燃燒瓶的香蕉道中,李白白拿著M4A4在煙後等待著最佳的時機,淩鋒正在切著刀從警家正在趕回B包點路上,李白白正在等待著淩鋒,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剛剛經過水井淩鋒就聽到了李白白的怒吼。
淩鋒切出了閃光彈奮力的跳投從教堂口甩出了一道拋物線,爆在了李白白身後的房簷上,剛好煙已經散掉,時間剛剛好,就像安排好了一樣。
李白白從石板後滑步閃出,30發已經上膛的子彈傾瀉而出,噠噠噠的咆哮聲回響在香蕉道中。
耳機中傳來一道道歡呼,nice!!!好閃!!!
對麵也在聊天窗口發出了:NB,好白,GG。
遊戲停止在了結算畫麵,16:14,我們贏了,贏得很艱難,獲得勝利的喜悅聲紛紛傳出耳機進入大腦,身體隨之靠在座椅上。深深的歎出一口,真累,現實更累。
李白白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歎了口氣說:“不打了,我要去學習了。”
淩鋒嘻嘻哈哈地說:“哈哈哈,又要學習啦,別呀,再來一把。”
李白白笑了笑說:“不了,明天再說,準備煮飯。”
淩鋒大笑道:“去吧去吧,我就不用煮飯。”李白白說了一句下了。
一瞬間拉回到了現實,望著漆黑的天花板,4米多高,長年的漏水導致牆壁發黑發黴潮濕,左手窗戶灰塵遍布,隨時螺絲已經脫落,隻是用尼龍繩簡單的固定,背靠著老舊的衣櫃,高高的聳立著,右邊正對著門口,但那個門口淩鋒沒辦法鎖上,因為媽媽有鑰匙,隨時隨地都能打開。
穿上拖鞋,南方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明明是冬天,中午還在大太陽,晚上的雨卻滲透骨髓,像帶著真實傷害一樣,穿再多也沒用,坐在床上看著沒有窗戶的監獄風格的大窗,好在雨都無法吹到臥室,但沒有窗戶始終無法掩飾內心的寒冷。
沒有嘈雜的車聲,隻有雨在唰唰的發出令人安心的聲音,因為下雨天淩鋒有借口不出門。
淩鋒從書包裏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的第一頁是各種遊戲的資料數據,一整本都是對遊戲的想法。有戰術布置,地圖,槍械的設計圖都有畫出來。
淩鋒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自己曾經記錄的所有內容,也有自己設計的遊戲猜想。
翻到新的一頁,拿著藍色的圓珠筆,默默的繪製著新的篇章。
很快一道震懾心靈的聲音衝破淩鋒的心髒,是牢房鐵門在水泥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淩鋒快速的收起筆記本,放進了書包最裏層。衝出了臥室,到廚房拿出煮飯的鍋去廁所裏清洗著。
第二道監獄鐵柵欄呲啦的一聲合並到一起,第三道監獄木門嘭的打開撞擊在了牆壁上,單車快速的被推了進來,停靠好後,雨衣脫下的聲音,回響在一樓,父親把門全部一道道的關上,漆黑的一樓重新回到了寂靜中。許久的雷聲終於衝入了淩鋒的耳膜。
沾著滿是雨水的頭發,雨水從發鬢滑落到下巴,沾滿汽油味發黑的手指,拍了拍已經濕透的雙肩。手臂擦了擦一直都無法幹淨的額頭,又黑了幾分。全身都是汽油的衣服卻還是要擦一擦自己的臉。更醜了......
淩鋒背對著父親蹲在廁所水龍頭處洗著鍋,父親冷冷地說:“還沒吃飯?”
淩鋒手頓了頓說:“吃了。”
父親打開了我的臥室門摸了摸電腦顯示器說:“打遊戲還有空吃飯?”
拙劣的謊言總是那麼容易被拆穿,我的父親隻給了我一次機會,從那以後,我的父親再也沒有信任過我。我總是這樣,不停的希望父親能再關心我一點點。多麼希望父親能支持我,或許也是因為我的謊言而失去父親的信任,失去了信任的支持,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想再獲得,隻能拚命的努力,一點點的,一絲絲的,像用吸管去接水一樣。好渺茫,也好絕望。
不停的用犯錯的方式來獲得關心,是錯的。
父親沒有說什麼,隻是脫掉了濕透的衣服,上樓頂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洗澡。
淩鋒把鍋洗好放回那冷冰冰的電飯煲內,深深歎了口氣,從來沒有溫度的電飯煲仿佛就像淩鋒的內心一樣,冰冷無比。
回到了自己房間,看了看電腦,又看了看隻有灰塵的書桌,書桌正對著那監獄的鐵柵欄窗戶,好大的窗戶,或許這家人原本是設計雙開窗戶的類型吧。不過我的父親已經把以前已經破舊的窗戶拆掉了,幹淨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