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生,陳生,出來吧,你們可以走了。”中山市某拘留所的警官打開拘留室的門對阿東和阿文說。倒春寒剛過的ZH三月讓二人緊了緊身上已皺得不成樣子的外套,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門,午後刺眼的陽光讓在昏暗小屋呆了二周多的二人緊緊的閉上眼睛,一絲晶亮的眼淚悄然的掛在阿東的眼角,不知是因為陽光的刺激還是…………

二個月後廣州市江灣某茶樓

“阿東,醫院的都好了,該賠的也賠了,許可證被沒收了,設備能賣的賣了,賣不掉的也給收購站了,賠完了送完了最後就剩這點錢了,你身體不好先拿著吧,我回SZ先打工去。半生努力一朝完旦,嗬嗬……,搞笑,算了,事情都搞定了,該幹淨的不該幹淨的都TM的幹淨了,就一樣,希望兄弟你不要怨我,把你拖下來結果還成這樣。”阿文掂著茶杯苦笑地搖搖頭道,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遞給了楊東。

“沒所謂了,咱們除了天大的人情沒還,也還不了,其他就也不欠什麼了,至少良心好受些。采石場的後事就你一人在處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現在我也是身體不好,這錢我就先拿著,不和你客氣了!”楊東接過卡靠在椅子上顯得十分的落寞,“人情,怎麼還啊?也許已經還不成了。”楊東暗自苦笑的想到。

“現在至少我們是完全自由的了,不用接也不用打某些電話了,定時不定時的報到了,你以後準備怎麼辦?要不和我一起去SZ?也好相互照料。”阿文放下茶杯抽出二支雙喜甩了一支給楊東,自己點了起來,“養著病,有胖子他們看著呢,反正我現在無家無業,而且剛在TYS集團找了一份獨立審計,先呆著吧,雖然錢不是很多,反正掙點錢先養著吧,以後……有空也許會到處轉轉,嗯,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再說吧,迷茫呀!這煙……醫生不讓抽,可我……還真TM的要再抽抽!”楊東說完,狠狠地撿起桌麵的打火機把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微微仰了仰頭,輕輕地慢慢地把煙呼了出來,嫋嫋的煙霧在阿東麵前緩緩飄散,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朦朧、縹緲。“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抽了,真舒服啊!”再長長的吸了一口,然後慢慢轉過頭向茶樓外麵望去,他不想讓阿文看到自己有些疲乏空洞的眼神,“也許自己會徹底的休息了吧。”他有些模糊的想到。

城市夜晚的燈光把天空映照得亮如白晝,楊東手裏提著瓶啤酒,獨自疲憊地倚坐在沙河湧綠化帶的樹邊,身邊幾個啤酒瓶東歪西倒的放著,抬著頭無神地仰望著沒有一絲的月光和星光的夜空。看不到一絲的雲彩,遠處的天空一片灰暗。

有多久沒看到這廣州的夜空沒有月亮星星了?嗯,好象來到廣州的這6年都沒看到過?還真是一如既往呀,6年?是啊,來廣州市6年了,哦,對了,離開那個清淡的注定沒有未來的單位後我本來是要去深圳的,那兒有原來公司的朋友和兄弟。到了廣州後是怎麼就呆下來不走了的呢?暈,好象那天是早上6點過的火車到的廣州,然後……然後,對了,在人如潮湧的天河逛了大半天,又去了冷清得隻有些老頭老太們在轉悠的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自己好象有些興奮,有些激動,還…有些茫然吧……

當天沒走,就住在廣州,那天晚上是住在?暈,忘了,後來是怎麼回事?好象為了省錢搬到10元錢一晚上,早晚還有車接送的南方人才市場去住,嗬嗬,南方人才市場,印象深刻呀,想忘都忘不了的地方,在南方人才市場認識了胖子、阿劍他們幾個同鄉,大家一起找工作;一起為省幾塊錢的漫長“散步”;一起專心的頎賞那位自稱是張藝謀大導演同學的“藝術家”的舞蹈表演,四十多歲的人那叉劈得……,反正他身上掛著一幅“危險,有事也別模仿”的表情,沒專業訓練過的你最好別整,否則沒人對後果負責,當然你自己除外;一起聽天南海北話一塊瞎侃,認不著人不要緊,同屋十個人你四川來的就叫四川,廣西來的就叫你廣西;一起你一元、我五毛的湊錢買菠蘿啤喝……哈哈,沒錢還和阿劍二個人做過群眾演員,一天30塊錢還有包吃一頓盒飯,汗呀;也一起嘲笑過找工作上當受騙了的可憐孩子;當然還有一個月回來了三次的老張。苦嗎?樂嗎?哈哈,自己經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後來和胖子為了憶苦思甜,還回去了一次,但再抱著那些有點兒發黑的毛巾被和枕頭,端著放了一雙拖鞋的陳舊塑料臉盆時,倆人已無思舊的情緒,隻好灰溜溜地跑到對麵的一個軍區後勤招待所280元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