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大宅,庭院中,一名約四十七八歲中年男子,眉頭緊鄒,麵色凝重,腹前右手呈拳狀拍打左手手掌,左右踱步,顯得十分著急,時不時往身後的房間看。
“哇,哇,哇!”一聲嬰兒的尖銳叫聲有力響徹整個庭院。
“生了,生了,我老餘家有後了!”中年男子聽這聲,頓時樂了起來,喜上眉梢,嘴裏頻頻念著,“我老餘家有後了!老餘家有後了,有後了!這聲定是男孩!”
然而就在中年男子沉浸在老來得子之樂中時,接生婆踉踉蹌蹌地跑了出來,滿頭大汗,手中布滿鮮血,還不時往地上滴,扶在木雕柱上,喘著大氣焦急地說道:“餘老二,快......快......快去叫大夫,你夫人她快撐不住了。”接生婆手中的鮮血染紅了木雕柱上的花紋,順著木雕紋理往下直流......
“什麼?怎麼了?”餘老二麵色大變,真是樂極悲生了,急忙就跑了過去,抓住接生婆的衣服,瞪大了雙目質問說:“你說什麼?我夫人怎麼回事?什麼......”雙手抓的接生婆的臂膀都痛了。
接生婆先一愣,“你夫人她如此年紀才懷上,又撞上你這餘老二,你夫人獨自在家中都將要生了,你卻還在外豪賭,要不是碰上福媒婆來此,怕是你夫人早就一屍兩命了!”那接生婆倒是怒罵了起來,責怪起這餘老二了。“你還不趕緊去找大夫,抓著我幹嗎?”
聽到這番話的餘老二瞬間就冷靜了許多,放開緊緊抓住接生婆的雙手,驚慌失措,惶恐不安,嘴裏又念叨著:“對,對,對,找大夫,找大夫!”然後就快步的往門外衝去了。
房間內,餘夫人麵色蒼白,披頭散發,躺在床上,似乎將要油盡燈枯了,一旁接生婆手中抱著剛剛出生的嬰兒,皮膚白皙,但毛細血管依稀可見,臉上皮膚皺巴巴的,哇哇大叫,十分有活力。接生婆也顧不得料理孩子,畢竟人命關天,這餘夫人下身還在不停的出血,一塊一塊帶血的毛巾掉落一地。而她手裏一塊還在不停為餘夫人擦拭,一手在塗抹止血藥,身軀略微顫抖,眼神驚恐,嘴裏說道,“這,怕是……”
接生婆看著這昏迷過去的餘夫人,也是無能為力。半個時辰前......
“夫人,你這,怕是保不住嬰兒了啊。”接生婆不安地對著床上的餘夫人說道。
“有什麼辦法可以保住孩子嗎?”餘夫人咬了咬牙,下身的痛苦早已讓她幾近昏迷了,但她還是沒有放棄。
“有是有,隻是,隻是你怕是......”
“沒事,隻要可以生下就是了,你不要管我。”
“這,不行,不行,我得去叫叫你家餘老二。”接生婆口中說著,立即想轉身,不過卻讓餘夫人的手給抓住了。“你別走了,我知道時間真的不多了,怕是再不趕緊真的無法生下孩子了!求你了!”聲音已經很是虛弱了。
接生婆回過頭來看了看,猶豫了片刻,口中罵道,“這該死了餘老二,天殺的,苦了這麼個好老婆。還在外邊濫賭。”說著還是趕緊開始接生了。
當孩子順利的的落地,哇的一聲,兩人誰也沒笑,接生婆鄒著眉頭絲毫沒有新生兒降臨時的歡樂,僅僅默默地說了一句,“夫人,是男孩。”而餘夫人則艱難的看了一眼,嘴角剛剛翹起,便昏迷了過去。
即時,接生婆便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也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幕幕。
言歸正傳,這會的餘老二也是帶著一位大夫風馳電掣疾奔進餘家大門。
餘老二一路上也是冷靜了不少,他自知其中的嚴重性,沒有多說什麼趕緊就讓大夫進去了,救人要緊啊!
也就在大夫進去的那一刻,心中的惆悵一時間就湧上心頭了,此時心情比上孩子剛要出生時愈加不安了,前半生自己造的虐一一的浮現了出來,他餘義,餘家排名老二,大哥死的早,父親餘老爺是本地富商大賈,在外也是赫赫有名,經商本事十分了得,後來將家業傳給他,不久也駕鶴西去,本來家業宏大,宅邸內妻妾仆人侍女車夫等人有百,自餘老爺死去後,他餘老二雖未繼承父親的本事,但憑著老本和家中田地也夠他錢生錢富度餘生,二十五歲時他便娶了如今的妻子餘夫人。
怎奈這人有好賭這一嗜好,年輕時餘老爺在世尚稍有收斂,後餘老爺仙逝了,餘老二按耐不住背著餘老爺死去的遺言嗜賭成性,久賭必輸,二十幾年來,慢慢地家中仆人侍女,還有田地便被奸人詐個精光,如今雖還有豪宅一棟,但已是外強中幹,隻剩下這空宅一座,家中富貴之物早被拿去還賭債了。人們也就不向當初那樣“餘二爺”的叫了,人稱“餘老二”。
近來,多年不曾懷上的餘夫人在這人近半百之際竟然懷孕了,他餘老二想想老婆腹中的孩子,那晚就一手扶著餘夫人的肚子一手拿著枝條向天發下毒誓,“再賭就讓我餘老二天打五雷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