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再次一轉,我又來到了我姐家裏。
我姐坐在自己床頭,哭聲壓抑,生怕嚇著糖寶。
糖寶被姐夫抱在懷裏,坐在小房子的書桌台邊上。
糖寶問姐夫:“爸爸,媽媽她為什麼最近總是哭啊?”
姐夫想了想說:“媽媽哭,是因為她心裏難過。”
糖寶眨眨眼,忽地嘟起了小嘴,“爸爸,是不是你欺負媽媽了,所以媽媽才會難過,才會哭的?”
姐夫:“!”
“不是,爸爸怎麼會欺負媽媽呢,爸爸心疼你媽媽還來不及。”
糖寶如今已有五歲了,小小的人兒頓時舒了一口氣。
不過片刻,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張小臉蛋忽地又皺成了一團,“呐,爸爸你先去哄哄媽媽唄,媽媽她哭的好傷心哦。
“等哄好了媽媽,你再問問媽媽,她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會不會是糖寶太淘氣了,媽媽被糖寶氣的才會難過的。
“嗯……”糖寶想了想,一臉的糾結,“爸爸,糖寶以後再也不會那麼淘氣了,你讓媽媽原諒糖寶吧。”
姐夫頓時心軟的一塌糊塗,抬手輕輕摸了摸糖寶的額頭,“糖寶這麼乖,媽媽不會生糖寶的氣。
“媽媽,媽媽是因為失去了一件心愛的東西,所以才會這麼難過的。
“讓媽媽哭吧,哭一哭媽媽心裏就舒服了,不然憋心裏,媽媽會憋出病來的。”
我感歎,姐夫真的是一位好爸爸,亦是一位好老公。
想想我的小月兒,我心中苦澀。
我的靈魂一直徘徊在我姐家,感覺很久,很久……
我一路見證我姐從一開始的壓抑哭泣,再到眼淚哭幹,再也流不下一滴淚。
從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再到整夜整夜的噩夢不斷。
直到她精神恍惚,自言自語,無暇顧及她的家庭。
姐夫每天唉聲歎氣,連帶著糖寶也被我姐同姐夫影響,沒了以往的靈動可愛,終日鬱鬱寡歡。
“袁小艾,你夠了,整整五年,你還是一如既往,甚至比之前更糟。
“你可曾記得你還有個家,你還有丈夫同女兒?
“不,你不記得,你眼裏隻有那個你已死去的弟弟,其他人你誰也不在乎。
“我知道你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你愧疚,覺得對你弟弟不夠關心,覺得當年那場婚事你看出那個女孩子不是小兵的良人,你卻沒能阻止。
“你把一切錯都歸咎在自己身上,你難過,你痛苦,你恨自己,我能理解,所以任你哭,任你發泄。
“可如今已整整五年了,你怎麼還是放不下,家裏什麼事都不管,每天把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
“你看看咱們這個家,你再看看糖寶,你對她影響有多大,你難道看不見麼?
“你究竟要這樣到什麼時候?你倒是給句準話啊!”
見姐姐依舊眼露迷茫,姐夫心中怒火更甚。
他朝著我姐歇斯底裏的大吼,“袁小艾,你是耳聾了嗎?”姐夫上前使勁搖著我姐,“你再看看我,我每天忙的焦頭爛額,除了要照顧家裏,還要上班,完了還要照顧你那瘋瘋癲癲的母親,以及我癱在床上的父親。
“這樣你看不到,那你弟弟的女兒你總該看到吧,她是你弟弟唯一的血脈,現在你爸在照顧她,可他終究是個男人,且從來沒做過飯,你看看他將小月兒都養成什麼樣子了,你看不見嗎?
“袁小艾,我累了,真的好累好累,若是你依舊如此,咱們隻能離婚,糖寶歸我管,至於你……”
姐夫沉思片刻,道:“你以後就活在你給自己製造的幻想中,自生自滅吧。”
姐夫說完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我焦急,我大喊,可任誰也聽不見看不見。
就在我以為姐姐要因我而完的時候,我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長長的歎息聲,“唉 ……!”
我猛地瞪大雙眼,四處巡視,卻未見人。
隻因這道歎息聲不男不女,我不免心中懼怕。
“誰,是誰在歎氣?你給我出來。”
我處於惶恐不安中……
雖然我如今是一縷遊魂,但我也怕其他一切未知的東西。
我怕我會連一縷魂魄最終也留不住,消散於天地之間。
空氣中寂靜了片刻,那道不男不女的聲音忽地再次響了起來,“我是誰,我當然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天道?
我迷茫一瞬,自問道:“這個世界上天道真的存在?”
天道,不是隻存在於小說中的傳奇神明麼,怎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中?
難道我出現了幻覺。
“嗬嗬!傻小子,你未曾出現幻覺,我的的確確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