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一部分人還沉寂在美夢中的時候,袁小兵已經站在24層商業樓的樓頂。
遙望遠方,他感覺自己這短暫的一生,活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如今夢也該醒了!
他袁小兵就不配活著,更不配得到別人的愛。
他自嘲一笑,“嗬……從小到大,我本來就是個蠢貨,她不是真心愛我也好。”
“既然如此,那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的好。
“這樣或許,所有人都應該輕鬆了吧。”
想到這裏,他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
當身體快速向下墜落的瞬間,他在心裏安慰自己,“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應該不會太痛苦吧?”
因為他怕疼。
忽然,他想起自己年僅3歲的女兒,不免心中有些內疚。
自己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向女兒告個別,有點遺憾啊!
回憶起自己這短暫的一生,他覺得造成今天這種局麵的一切源頭,似乎跟他的家庭密不可分。
……
我叫袁小兵,1982年4月出生在袁家村一組。
家裏有五口人,奶奶、父親、母親、姐姐和我。
我的姐姐袁小艾隻比我大一歲半。
在我的印象當中,她是個活潑開朗,很愛笑的女孩子。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她變得沉默寡言,憂心忡忡,笑容也越來越少了。
好像是從我記事起,姐姐臉上的笑容一年比一年少了。
不僅如此,她還變得越來越內向、越來越自卑。
究竟是為什麼呢?這就要從我記事起說起了。
我的父親,他是一個典型大男子主義的人。
他認為一家之主必須是男人,所以我們家的一切都是他說了算,包括我和姐姐的人生都必須由他來掌控。
他不允許母親,姐姐和我忤逆他,不然換來的就是一頓毒打。
他當過兵,退伍後被分配在附近的一個四線城市從事公交駕駛工作。
在我的印象當中,父親一年之中很少回家。
除了耕種的季節回來,忙完後,立馬又會返回到城裏繼續工作。
其他時間,他真的很少回家。
偶爾回家,也是為了看望年邁的奶奶,在家待個最多兩天就又走了。
不過每次歸家,他都會和母親大吵一架,然後將母親打的半死,揚長而去。
……
在我五歲那年炎熱的夏季,麥子黃了,父親也回來了。
我們一家五口,除了奶奶在家外,其他人帶上草帽都去了田地割麥子。
除了父母,姐姐也在這個太陽高照,汗水肆意揮灑的季節,揮舞著她手裏的那把鐮刀。
而我因為年齡太小,不能拿刀,主要是母親怕我誤傷了自己。
其實我對割麥子躍躍欲試,奈何礙於父親的威嚴,硬是慫的一批,不敢太過造次。
我的主要任務就是將割好的麥子整齊的放在一起,將它們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
等會父親母親會將它們捆起來,放進架子車裏,拉去專門批出來的一塊光滑的土地上去曬幹。
等曬幹後,父母利用自己的蠻力將麥粒打下來裝袋。
等麥粒徹底曬幹後就可以磨成麵粉做各種各樣的美食了。
剛開始我還幹的特別起勁,到了後麵,我被田地裏的那些螞蚱吸引了,追著螞蚱開始玩耍了起來。
期間,我被一條蛇給咬破了手指,坐在田地裏疼的哇哇大哭。
“嗚嗚嗚,俺手好疼啊!”
母親聽見我的哭聲立馬跑了過來。
“兒子,你咋了?”
我說:“媽,俺被蛇咬了,好疼啊!”
母親臉色大變,“你這孩子,不是讓你將麥子放在一起麼,你咋就自己玩去了,還被蛇給咬了,快讓媽看看。”
我流著淚,一抽一抽的將食指遞了過去。
母親看著傷口繼續詢問,“兒子,那條蛇嘞?”
姐姐小艾擠過來,“媽,蛇早跑了,您先帶弟弟去診所讓大夫看看再說,萬一這蛇有毒就麻煩了。”
母親聽完立馬就慌了,背起我就跑。
從始至終,父親依舊埋頭默默揮舞著手裏的那把鐮刀,頭也沒抬一下,更是沒來看我一眼。
那時我以為父親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心裏不免有些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