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鳳蘭又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我去給你燒茶,正好做飯了,吃了飯再走。”

“不了不了,老嫂你先坐會兒。”

陳力按著她,然後跟程蘇夏出去到車上把在超市裏買的禮物提出來,程蘇夏默不作聲把那兩萬塊錢拿出來遞給他。

陳力想了想,把兩萬塊錢塞到了水果袋子裏,這才又進了高鳳蘭家裏。

高鳳蘭看到陳力提了大大小小的禮物袋子,眼裏頓時濕潤了,但嘴裏還是埋怨著他:

“你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怎麼還帶東西嘛!”

陳力把禮物袋子放在牆角邊,轉頭對她說:

“都是些不值什麼錢的,這袋水果很新鮮,老嫂子你多嚐嚐。”

高鳳蘭頓時止不住落淚了:

“小陳,老王走了後,補的一筆錢也被我那兒媳婦卷走了!”

“村裏評低保也沒把我評上,說我兒子年輕力壯有能力養我。”

“又說我老伴是當鄉鎮書記的,評低保不夠格……”

陳力頓時呼呼的喘著氣,很惱。

高鳳蘭又說道:

“人走茶涼真不假,老王走了後,除了你來看過我,就沒其他人來過!”

“當年也怪老王脾氣倔,所以也沒幾個交心的朋友……”

“王勇其實本性不壞,就是當年因為老王的高岩鎮書記身份讓他驕寵了!”

“書也沒念好,也沒什麼技術本事,現在他爸沒了,他才體驗到辛苦!”

“唉,都是命!”

“老嫂子,低保的事,我去幫你問問情況,這裏是屬哪個村啊?”

“北門的老槐灣村。”

“老槐灣村。”

陳力知道,這個名字就是解放前的一棵老槐樹而得名。

不過那棵老槐樹十幾年前就已經枯死了,年輕的一輩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地名是怎麼來的。

高鳳蘭覺得不禮物,硬要去燒水做飯,陳力也坐不住了,索性告辭就走。

他要再坐著聊下去,高鳳蘭肯定是坐不住的。

從巷子裏開車出來,陳力心裏有一股子火,開著車就直奔老槐灣村委會過去。

其實並不遠,但村委會地勢就比高鳳蘭家那兒好得多,地處正街大道,三層樓的平房。

房子也比較新,看起來不超過五年。

陳力開著車直進了裏麵,進了裏麵才發現還別有洞天:

前麵臨街的是門麵房,裏麵是個有兩三百平方的院子。

陳力下車就看到老槐灣村街道居委會的牌子,二樓是辦公室,三樓是會議室,後麵也還有一棟。

一樓好像沒有人,陳力當即上樓到二樓去,程蘇夏也跟在他後麵。

二樓中間的一間辦公室裏好像有聲音傳出來,陳力走過去一看,屋裏有四五個人正在講話。

男的女的都有,屋裏開著空調,暖如春季。

陳力推門後,屋裏的人都抬眼看向他,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問他:

“你找誰?”

“幹什麼?”

陳力說:

“我找居委會領導,書記、主任都行,問個事。”

靠裏邊的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就回答了:

“我是居委會書記張元禮,你找我有什麼事?”

陳力點了點頭,然後問他:

“我想問一下高鳳蘭低保的事,她怎麼就不合格了?”

“高鳳蘭的低保?”

張元禮愣了愣,然後臉色就有些不悅了。

“她男人王海曾是高岩鎮書記!”

“這個身份的家屬要領低保本就有些不合適。”

“二是她兒子王勇並不是殘疾,而且才三十來歲,有能力撫養高鳳蘭。”

陳力憋了的氣頓時忍不住了,冷冷的就噴了出來:

“那就真搞笑了!”

“老書記王海是已經過世了,他沒過世說不合格還說得過去。”

“他都已經過世了,高鳳蘭是農村戶口,又沒有養老保險,王書記過世她就沒有了生活來源。”

“她兒子雖然還年輕力壯,但沒技術沒本事,連媳婦都嫌他窮離了跑了!”

“高鳳蘭又是中過風,行動都不利索,一個人在家,這樣的人還不夠格領低保?”

張元禮本來還沒怎麼,但見陳力這麼個年輕人聲色俱厲的嗬斥他,頓時臉一板也發火了:

“關你屁事啊!”

“別說她不夠格,就算夠格又怎麼樣?”

“你小子是太平洋的警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