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倒是有幾棵比大拇指稍大點的樹,根紮在岩縫中,長度也差不多有一米多接近兩米的,抓著樹枝條攀下去可能性還是有。

但危險性大,如果斷折的話就有可能摔下去。

就算攀著這樹枝下去,也還要考慮借著攀著這樹枝下去後怎麼把它固定往下的方向,不然它彈回來後又怎麼上來?

就在焦急思慮中,下邊“喀喀”一聲響,程蘇夏又尖叫一聲,身體又滑落了些!

陳力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細細考慮了,當即抓著身邊他認為最穩、最長的那根樹,盡量以不直折的方式往下扳彎,抓緊了就往下滑去!

“撲”……

光潔岩石壁下還好,是凸出來一兩尺的岩石,陳力身體滑了一米就穩住了。

不過頭上方那顆樹枝已經彈回去了,要想上去就很難了。

下來後再看程蘇夏的位置,離他大約還有兩三米,不過下來後就看到,岩石壁一層一層的像梯田。

這一段上下有四五米的長度,小心一些還算有落腳處。

隻不過程蘇夏那個位置險一些,落腳處隻有不到一二十厘米的凸出石壁。

好在她腰間的岩縫中生了一蓬不知道是什麼的植物,很茂密,她抓得緊緊的。

“你別動,等我過來!”

陳力又叮囑了一聲,然後沿著凸出的岩石壁慢慢攀爬過去。

“你……小心些!”

程蘇夏緊張的對陳力說,臉上很有些懊惱的表情,這都是任性鬧出來的事!

陳力一步一步小心的貼著岩壁攀過去,離程蘇夏平行兩米處有一個桌子一般大的平台。

他把背著的背包取下來放在這塊岩石平台上,空手就輕鬆了,貼緊了岩壁一步跨到了程蘇夏那兒!

腳底隻有極窄極窄的那麼一點,攀過去就跟程蘇夏身體貼到了一塊。

當陳力手抓到那蓬程蘇夏也緊緊抓著的茂密植物時才發現,那哪是什麼樹嘛,而是一蓬長了刺的荊棘!

手抓上的時候就紮了刺,不過也不能鬆開。

“你腳能不能動?能不能爬到旁邊那個石台上去?”

陳力邊看邊問。

程蘇夏在挨到陳力身體的那一刹那,也不知道為什麼,眼中就有淚湧的感覺,好在陳力看不到。

她試了試,然後搖頭:

“左腳……動不了!”

陳力沉吟著,又轉頭仔細看了一陣,頓時有了個主意:

“石台離這兒隻有一米五左右的距離,我趴下去接到石台那兒,你從我身上爬過去!”

程蘇夏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搖頭:

“太……高了,你要是撐不住我的重量就……摔下去了!”

她這時倒不是怕自己摔,而是怕陳力摔下去。

陳力皺著眉頭道:

“這個位置你這樣的姿式是撐不住的,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或者等你疲累撐不住的時候一樣也會摔下去,隻有到旁邊那個石台上才安全,到石台上後再等救援!”

陳力也看得很清楚,上是上不去了,下邊更是沒出路。

隻有到旁邊那個石台上才是暫時安全的,然後就隻能等救援。

“放心,我撐得住!”

陳力又說了一句,轉身跨了一步,兩腿恰好斜跨在了兩邊,再慢慢把頭和手偏向石台那邊,手撐到石台後,再把右腳抬起移到程蘇夏那邊,身體打直就成了一道人橋。

“蘇夏,從我身上爬過去!”

程蘇夏本來不想答應,但陳力已經這樣做了。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慢慢鬆開抓著荊刺叢的手,又慢慢彎腰伏到陳力身體上。

“你……撐得住嗎?”

當她把身體伏到陳力背上時,還是顫著聲音問了出來。

陳力“嗯”了一聲,“撐得住,放心!”

程蘇夏左腳很疼,稍微動一下就疼得受不了。

但身體、一雙手、右腿都還是能動的,伏在陳力背上要爬過去的難度不大。

隻是從陳力背上爬過去時,程蘇夏才發現她一雙手上全是血,血在陳力背上的衣服上塗得到處都是。

本來陳力還想開個玩笑說程蘇夏怎麼這麼重來驅散她心裏的緊張,但心頭有些沉重說不出來!

程蘇夏終於爬過去了!

陳力喘著氣,腿有些軟。

似乎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這才發現他既站不起來、也縮不回來!

程蘇夏喘息著看到陳力仍舊以“人橋”的姿式不動,額頭上的汗水卻一顆顆滾落,趕緊問他:

“你怎麼不過來?”

陳力試了試後吩咐她:

“你還過去一點,然後坐好,我再抓著你的手過來!”

程蘇夏一聽就知道陳力是起不來了,瞬間就緊張起來,趕緊挪過身子,背靠岩壁坐好坐穩了,再伸出雙手說:

“你……要抓緊啊!”

抓不緊就掉下去了!

陳力點點頭,回頭望了望,稍稍把自己身體彎曲了些,把力都使到腳上,深深呼了一口氣後,腳尖用力一蹬,整個身體向前一躍!

在躍的那一刹那,他把手伸向程蘇夏的手,抓著她的手借了一下力,猛躍衝的力加上抓著程蘇夏手的借力。

他身體一下子就伏在程蘇夏身上了,把程蘇夏都衝得倒了下去!

陳力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呼呼呼的直喘氣,跟程蘇夏麵對麵的貼著。

程蘇夏也不敢動,生怕把陳力摔下懸崖!

除了那晚在陳力家喝酒醉了兩人同床共枕了一晚上外,這次是他們倆人有史以來從沒有過的“親密”!

臉貼著臉,陳力幾乎清清楚楚聽到程蘇夏急促的心跳,以及她滾燙的臉!

程蘇夏害羞了!

甚至把眼睛都閉上了!

陳力禁不住又好氣又好笑,都這要命的時候還能想別的!

等力氣恢複了些,陳力才爬起身。

也沒管程蘇夏害羞不害羞,坐起來把她左腿褲角扒起來檢查。

腿上除了有些許劃傷的血痕外沒有太大的明傷,但腳脖處的皮膚又紅又腫,顯然是扭傷了!

時間是下午四點過十分。

陳力估計五六點鍾的時候,大部隊收隊收工,鄭澤樹他們或者王市長他們會注意到他不在,然後應該會來北坡這邊尋找。

因為他和程蘇夏來北坡這邊的事,王市長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