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力端起他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茶,想了想才說:
“向書記,你所說的內耗什麼的,我從未想過那樣做,從沒那樣的念頭。
整個班子一齊使力一起把小河鎮的經濟做好,這是我的目標和目的。
至於朱鎮長那件事,不是我非要抓著不放,我認為這是原則。
錯誤和功勞都不分大小,該獎就獎,該罰就罰,功過不相抵,原則就是原則!”
向文武歎了一聲,咧了咧嘴,然後又閉了嘴,站起來說:
“陳書記,那我去忙事去了!”
講了半天,朱魁甚至願意拿他主抓項目的政績共享這個條件,向文武估摸著陳力應該心動,卻沒想到陳力頭鐵得很,紋絲不動!
這個人雖然年紀輕,但脾氣卻又臭又硬,不識時務!
這是向文武對陳力的看法。
說到底就隻有一句話:道不同就不相為謀了!
等向文武離開後,王家奇進來了,表情有些惱火。
“陳書記,鎮上其他部門到底是不是以你這個書記為首?不管我去協調什麼事、取資料、安排什麼,他們都是‘敷衍’,不拒絕,但又不執行,反正讓我們找不出碴兒來!”
陳力微微點頭,這就是“陽奉陰違”吧?
還讓你找不出毛病來,頂多就是說工作不力,但和稀泥式的工作不力又不算大事,並且還都這樣,法都不責眾呢!
來正式履職好幾天了,但鎮裏這些各部門的態度就一言難盡了,看來……還是朱魁把持得很緊啊!
不過陳力從來都不相信他們能鐵板一塊,隻有絕對沒有私心一心為公的公仆才能真正硬得起腰板!
也隻有時間才能最終證明。
還早……
第二天下午,鎮紀檢處遞交了“關於朱魁同誌超額吃喝問題的處理結果”。
陳力邊看邊問:“調查過了?”
“調查過了。”
紀檢委員朱懷仁臉有些黑,是皮膚黑,很有些黑臉包公的味道。
“在飛揚山莊調查過,也跟朱鎮長核實過,跟瑞祥農業合作社那邊也調查核實過,大問題沒有,但超標超額吃喝也確實屬實。”
“不過也就這麼一次,紀檢這邊的處理方式是,由鎮黨委決定,建議是口頭警告,下不為例,引以為誡。”
陳力手指在茶幾上輕輕叩動著沉思。
朱懷仁的這個處理“建議”明顯有些偏袒,至於其它方麵的問題,想都想得到,怎麼可能查得出來“牽連”?
“可以!”
陳力拿起筆在朱懷仁的處理建議上簽了個名字,算是他這邊處理通過。
朱懷仁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年輕的黨委書記還是有些膽怯了,也知道退讓了,不然他以後還怎麼在小河鎮開展工作?
就目前來說,各部門的陽奉陰違效果顯著,有成效,陳力就算再頭鐵,但沒有人配合他怎麼開展工作?
上麵隻看結果不看過程,這就是工作能力的問題了,辦不到就是能力的問題,不管黑貓白貓,抓得到老鼠才是好貓!
食堂吃午餐時,陳力在食堂難得的“碰”見了朱魁。
“陳書記,一起?”
朱魁微笑著問了一聲。
陳力點了點頭回應:“好啊。”
朱魁邀著陳力坐了一張桌子,這一桌除了王家奇跟過來外,再無其他人,鎮裏其他部門的領導也再沒看到一個。
畢竟鎮政府不是工廠公司,生活沒有管製,想在哪兒吃是自己的自由,隻要不違反規定。
朱魁看了看一滿桌子的菜,當即回頭訓了一個工作人員:
“小劉,這很浪費,叫廚房這邊注意一下,別鋪張浪費!”
“好的好的!”工作人員小劉趕緊答應。
朱魁盛了一碗飯給陳力,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飯,不過沒給王家奇盛,對於下麵的人,他裝都懶得裝。
“陳書記,這段時間工作上還可以吧?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隻管吩咐,我盡全力支持!”
陳力笑著點頭:“那就多謝朱鎮長了!”
一餐飯吃得一片和氣,朱魁完全沒有之前跟陳力在飛揚山莊那種撕破臉的氣氛。
這似乎是朱魁隱隱在向陳力傳遞一個信息:應該算是陳力對他超額吃喝那件事的“鬆一把”的回報。
有來才有往嘛。
又過了一天,下午五點半,剛好下班,陳力就接到了衛念蓉的電話:
“下班了?來我家這邊。”
陳力趕緊叫了王家奇開車,然後直奔農貿小區衛念蓉家那邊。
衛念蓉就在門口等著,家門口還停了一輛八米五的廂式貨車。
看到陳力一到,衛念蓉就叫司機打開車廂門,陳力看到車廂裏全是堆放整齊的水晶貢包裝的米,很精美,拿了一袋來檢查,說實話,這種包裝大約就要值幾塊錢。
瑞祥合作社裏基本就是張選擇一個人做主,他怎麼可能把大把的錢花在包裝上?
“這裏總共是六噸半,一萬三千斤水晶貢米,其中五百克一斤裝的三千袋,一公斤裝的兩千五百袋,二點五公斤的一千袋。”
“行,那就先到吳川吧,讓程蘇夏檢查一下。”
陳力叫衛念蓉上了他們的車,再吩咐貨車司機出發,直奔吳川。
程蘇夏已經在高速口等著,大車一到馬上就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