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晨六點不到,陳力就起床了,頭天晚上就準備好了第二天行程所需要的物品:

一個雙肩背包,一個野外使用的大水壺,相機、充電寶、記錄手冊。

在廚房裏吃過早餐後,還特意帶了好幾個饅頭。

鎮幹部跟他一起出發的,有常委副鎮長譚習文、宣傳委員王耀,以及政府的四五個工作人員。

他們開了兩輛越野車出發,經過十幾公裏的山村公路,艱難的來到大坪村。

大坪村還是一副滅頂之災後的淒慘模樣,村頭的通鎮路口停了七八輛摩托車,是何幫學等十幾個村幹部在等候。

陳力下車跟他們一一握手道聲“辛苦”,其中還有大坪村的村主任蔣平,他跟陳力握手後是滿臉的慚愧。

陳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望了望天笑著說:

“看來老天都支持我們的工作,天都放晴了!”

目的地是黑洞峽穀風景最好的那一段核心區域,麵積應該有十幾平方公裏,村幹部還特地請來了兩個經常在那段區域裏進出的老農戶。

兩個老農戶在前邊帶路,邊走邊給陳力介紹。

萬丈深淵的絕壁連綿有十幾公裏,為首的絕壁有一處陡峭的小道直上絕頂,當地村民給這條小道取了個“天梯”的名字。

天梯小道是直上千餘米的長度,上頂後沿著絕壁邊沿的風景更是數不勝數,石林、絕壁、仙女峰、一線天、一柱香等等。

按老農戶的介紹,要把這些地方全部走出頭,至少要三天的時間。

陳力清楚,在沒有開發的情況下,路徑除了老農戶村民走出來的山路外,根本沒其它路;

開發出來後幾個小時的路,現在卻至少需要好幾天才能走出來。

所以來之前也商討好了的,鎮幹部和村幹部都帶好了三天的飲食和簡易露宿物品。

兩個農戶都是年過五十的老農民,一個老徐,一個老劉,看起來雖然很黑瘦,但走起山路來遠比陳力他們穩和快。

按老徐和老劉的說法,半天就能上天梯頂上。

但實際上卻爬了一整天才上到山頂,因為很多地方的小路已經長滿了樹叢荊棘。

路隻有走的人多了才會成為路,山上沒有原住民,所以這路就越來越不成路了。

老徐和老劉一路上拿著鐮刀把路砍出來,加上坡高路陡,爬到山頂已經是傍晚七點過了,一行人沒有一個不是汗流浹背。

鎮政府的五六個工作人員無不是叫苦連天,脫了鞋子後全是血泡。

陳力也一樣,他家雖然不是富裕之家,但從小也沒吃過特別大的苦。

反倒是村幹部們好一些,畢竟是農村的村幹部,家常務農幹活是常事,這點苦算不得苦,一邊搭簡易帳篷一邊分出人手做飯。

老徐和老劉去砍了幾根野金竹,弄了十幾截大竹筒來燒了糯米竹筒飯。

這種飯本來就香,加上又饑又累,這一頓飯差點沒把舌頭都吞下去。

吃完飯,五六個鎮的工作人員都倒在帳篷裏,一會兒就呼聲大起。

陳力也累,但他忍著累把白天拍的圖片整理編輯出來,再配上設想文字方案。

天梯這個開發第一景,可以做成上山天梯,同時開發空中纜車,想鍛煉的人步行,隻想觀景的人可以乘纜車。

這個坡度和長度,即使乘坐空中纜車也是一種絕美的觀景。

陳力編輯完後,又讓村幹部們觀看並提出修改意見,就連慚愧的蔣平也興致勃勃起來,跟著提這提那的說想法。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時,鎮政府的六個工作人員竟然全部都病倒了!

一是累,二是山頂晚上溫度驟降,比平時住的地方冷得多,著了涼。

陳力沉吟了一陣,然後轉頭對譚習文說:“老譚,你帶幾個村幹部把他們送下山去醫院……”

“我們這兒留……老劉老徐、蔣平、老何、張書記、陳書記幾個對開發景點的區域最熟的人就行了。”

“其他人……一定要保證安全的回去。”

譚習文有點猶豫,他又想留下來跟著陳力,不管是什麼想法,跟著就能抓住問題,但說實話他也有點吃不消這個苦,再加上他又是除了陳力外的鎮領導,政府六個下屬都病倒了,這種情況下最容易把小病搞成大病。

想了想,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陳力又盯著他交待了一下:“老譚,論年齡你是我的長輩,論經驗你是我的前輩,論單位你是我的同事,人命關天,他們六個人的安全我就交給你了!”

譚習文重重的點了點頭。

無論有多看不慣陳力和多不服氣,在這個事情上他都沒打算推脫。

陳力想了想又說道:“老譚,你回去後就沒必要再上這兒來,農業合社那邊的事情你主持和統計一下。”

“我這邊考察完下山來再開會討論後續的事情,靳書記雖然給了我們一個月的時間要報告書,但我覺得越快越好,我們爭取最多半個月,能更往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