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在耳邊,天已經陰沉了下來,仿佛隨時就要下雨。
他內心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心口仿佛壓了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逐漸生出一股窒息感。
狠狠抽打著身下的烈馬,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同樣是這樣一個陰雨天,他的母妃也在這樣陰沉的天中,徹底離開了人世。
“生了!生了!恭喜皇後娘娘喜得皇子!”
接生婆樂得嘴都合不攏了,母子平安,這指不定要得多大個紅包,歡歡喜喜地跟著宮女出去領賞錢。
床上,她唇色泛白,被打濕的淩亂碎發也貼在臉上,透著一股破碎感。
葉雲心疼地打濕了絲帕,為她拭去額上的冷汗,“沒事了,娘娘,都挺過去了。”
“啊!——”
屋外傳來嘈雜的驚叫聲和淩亂的腳步聲,然後又歸於平寂,隻剩越來越重的腳步聲。
“將我的簪子拿來”
察覺到外麵的動靜,沈禾止對她小聲吩咐道,明明就說了這一小句話,卻虛弱著喘了好久的粗氣。
葉雲旋即反應過來,立刻在梳妝台上拿了個銀簪放在主子手裏,自己又在榻上拿起了剪刀,藏在袖子裏。
“你不要在這,把…把孩子抱走,從後窗逃。”
“娘娘!”
她焦急地小聲喊道,怎可將生產完的她一人扔在這,豈不是送死嘛!
“我扶您逃,皇子以後還會有。”
她想清楚,連忙上前扶起她,沈禾止推開了她的手,低聲嗬斥,“快去!”
葉雲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將剪刀塞到了她的被褥下,抱起孩子就往窗口逃,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跳出去了。
殿內的門從外打開,撲麵而來的冷氣,沈禾止臉色更白,感受到身下的熱流,她知曉自己可能挺不了多久了。
“嗬,皇後還是這麼傲氣,甚至都不看向來人。”
她垂眸等待著自己的死亡,聽到解銘柯的聲音明顯一愣,抬眸震驚地看向他,他不是早就被抓,處死在牢中了,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裏。
解銘柯一身黑衣長袍,除了臉色消瘦憔悴,與在朝中做官時無異。
他環顧周圍,朝她步步走來,語氣帶著好奇,“你孩子呢?怎麼剛生下來就被抱走了,我還沒見過呢。”
她不想與他說話,又收回了目光,想起今日是計劃的最後一天,“係統,任務完成了嗎?”
“差一點,我查查,好像…可能就剩下眼前這個未知因素。而且,經過掃描發現他身上重傷,胸口也被剜去了肉,現在隻是在強撐罷了。”
解銘柯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將她的下巴抬起來,嘴角擴大了弧度,“嘖嘖嘖,真是好生我見猶憐啊,怪不得一個兩個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她側頭躲過了他的手,皺了皺眉,眸中的厭惡更深。
見她如此神色,他嘴角的弧度逐漸消失,眸色陰沉,拽著她的頭發迫使她仰起了頭。
“皇後娘娘,怎麼還認不清形勢呢?如今還看不清誰強誰弱?”
頭皮上傳來的刺痛感,讓她意識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她攥緊了手中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