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樂悠俯身整理著蘇硯的衣服,繼續說道:“叔叔和阿姨反倒是最有夫妻緣的啊,本就那麼恩愛的人,現在也是一同離開。你也去陪他們了。我要怎麼辦呢,蘇硯,我怎麼辦?”
方樂悠安靜的坐在冰棺旁,不再言語,仿佛入定一般。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進來了幾個工作人員,他們安靜的將冰棺推了出去,按照流程送入了焚化爐中。
宋即白一直等在外麵,看到冰棺出現後本以為方樂悠會再次崩潰,可讓人意外的是,方樂悠安靜的跟在後麵走了出來。
她全程都很冷靜,好似送別的不是此生摯愛。
將骨灰裝入骨灰盒後,方樂悠以遺孀的身份領取了蘇硯的骨灰。
在聽到“遺孀”一詞時,宋即白皺起了眉頭,可看著安靜卻易碎的方樂悠,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安排司機準備帶她離開。
可方樂悠再次停下來腳步,她捧著蘇硯的骨灰,抬起蒼白的臉頰看向宋即白,聲音毫無起伏:
“宋先生,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您,在我不知所措時的援手,也請到此為止,我們就此別過吧。”
“樂悠......”還不等宋即白說完話,方樂悠已經轉身上了一輛等在路邊的出租車上。
宋即白在車邊攔住了她,看著她懷裏的骨灰盒,斟酌地說道: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樂悠,讓我陪著你吧。”
“我不會尋死,蘇硯會不開心,放心吧。”
宋即白隻能放手,眉目冷沉地看著她離開,隨後示意司機開車,跟在後麵。
看著方樂悠停在了一個新開發的小區裏,抱著骨灰盒徑自走入了一棟樓中,宋即白隨即聯係了助理:
“查一下方樂悠或者蘇硯的名下是不是有一個在君臨的房子,對,應該是子公司的項目,好,查到了發給我。”
坐在車裏等了一會,始終不見她下樓,宋即白隻能讓司機先送自己回山莊。
方樂悠一路恍惚地走回了家裏,這裏是蘇硯準備和自己共度餘生的新房,他們曾經一寸一寸地丈量過每一處的尺寸,一起將這裏改造成心目中最舒適的樣子。可現在,這裏空蕩蕩的,再不會有人笑著開門讓她進來,給她做好吃的,將她安置在每一年的人生計劃中。
方樂悠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骨灰盒,幾次開口都無法出聲,最後隻能慘笑一聲哭著說道:“你看,我現在不哭都不會說話了。”
將骨灰盒抱在懷裏,方樂悠幽魂一般進入了房間裏。
她坐在床邊,房間裏異常的安靜,連風都無聲。這就是一個人的世界嗎?
這麼安靜,像是被命運眷顧著飛向高處的風箏,卻在最接近幸福的時候,失去了拉繩子的人。從此,風箏不知道會飄蕩向何處,甚至也不並在意這一點。
“蘇硯,我現在,真的隻有一個人了。好想你啊,我去陪你,好不好?”
空蕩蕩的房間裏,無人回應,如空曠的荒野,安靜而寂寥。
第二天,方樂悠依舊沒有出現。聽到了手下人的彙報,宋即白心底一沉,拎著衣服立即驅車趕了過去。
在幾次敲門都無應答後,宋即白耐心告罄,立即讓人暴力開門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