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圓未圓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

地麵隨處生長的晶體散發出幽幽的光芒,這柔和的光照得周圍仿佛籠罩在輕煙之中,股股脫脫,如同墜入夢境。

有群人踏著夢境走來,他們嬉鬧著,全然不顧身上的傷口,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

但是要餘歡說,一眼掃過去,絕對隻能看見那個人。

他正微微側頭與身旁人說話,或許是因為才洗完澡,濃密如海藻般的發絲被微風吹動,連著他的白色襯衣。

這人總是一副清爽的樣子,好像一滴汗都未出過,一天的清掃任務下來仍舊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模樣。

他又總是稍顯沉默的,吝嗇給予旁人笑顏,但是今日不知是旁人說了什麼,他竟然微微一笑,玩笑似的往身邊人肩膀上摟了過去。

餘歡靜靜的看著,窗台很高,對尚且年幼的他來說還需踮腳才能看到窗外的景色。但是他還是倔強的站著,不肯離去。

從娘胎裏帶來的病弱讓他無力奔跑,他的世界就存在這房子之中,隻能透過玻璃遠遠的看一眼外麵的世界。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他也能像正常人一樣,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呢?

外麵的那群人是自己的直屬近衛隊,聽說他們全是孤兒,存在的意義隻有一個—僅僅是為了守護他的安全。

一般來說家族成員都會與自己的近衛隊成員在可控的情況下定期外出共同清除,以便培養感情,但是孱弱的自己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

淡淡的遺憾與不甘纏繞在餘歡的心底。

“少爺!您怎麼待在這裏?老爺找您,請隨我來。”

這房子內幽靈似的女仆不知又從哪冒出,餘歡隻能先隨著走去,心底裏卻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存在許久了,可是這一次是如此緊迫。

因為,有汙漬要粘上去了啊。

———

拖著疼痛麻木的身軀,我跟著這群精力好似無限的猴子們一起走著。

我真的不懂,一天的奔波與勞累就好像隻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這群人真的不會累的嗎?

看來還是強度不夠,我暗暗決定加強平時操練的力度。

“喂!你幹嘛每次都要在城外洗澡?省那幾個信用點有什麼用啊?”

“省下來給你買個禁言器。”身旁的紅毛猴子又在叫喚,我隨口一說。

孟彙雲一臉呆樣:“什麼意思?你就是說我吵是吧?我說句話又得罪你了?”

“我說的是真的,禁言器很貴,所以我要多攢幾次。聽說戴上之後會暫時封閉唇部的感官,那麼多餘的精神力就會增強其餘的五官,能讓你多幾分活下來的幾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