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恬是完全吃不下了,呆愣了半分鍾後撂下筷子,有些僵硬且漫無目的地走向門口,又倒回來,大大地呼吸了幾口氣,一咬牙終於還是去了外頭的閣樓。
許勝堯一個人在自己同自己下象棋,饒是許佑恬把腳步放得像貓一樣輕,他也還是覺察到了,頭也不抬,聲音也聽不出個冷淡:“睡醒了?”
“爸爸……”
許勝堯不回話,隻用力“啪”地一聲,用一個棋子砸到另一個棋子上,然後把下麵那隻棋剔除出去。
許佑恬立馬站得僵直,大氣都不敢出,心跳也加快了一倍。
許勝堯開門見山:“那時候是不是你壞了你哥哥的婚事?”
“……我沒做什麼,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他們要結婚我就搬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後來會變成那樣。”
“你拆散別人,不知羞恥,你還敢狡辯!”
“……”許佑恬斂聲閉氣,最終還是低低地說:“爸爸對不起,是我錯了……”
“你一句錯了就算了?你陸伯伯那邊我拿什麼臉去交代?”
許佑恬小小聲地辯駁:“陸伯伯本來就不希望陸一宸和她結婚……”
“你閉嘴!”
許佑恬抿緊了唇,頭皮都開始發麻。
又是一聲清脆的棋子碰撞聲,許勝堯過了很久才停下手中動作,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她,威嚴地沉著音調:“那你現在是真想同他結婚?”
“……”
“哼!你真是胡鬧!你是不是被你哥哥照顧慣了,看見他要有家庭了就心裏不平衡,所以才黏著他?你要想清楚,你們在一起生活那麼多年,有點舍不得是正常的,可這跟要成為夫妻比差別大了!雖然陸一宸一直給你開脫,護著你,可你怎麼這麼糊塗?他是你哥哥!”
許佑恬掰了掰自己的手指,低微的聲音帶了一絲堅定:“爸爸,我們已經在一塊兒一段時間了,我想得很清楚。你可能覺得我不懂事,可你不是一直很欣賞陸一宸的嗎,你覺得他也是想不清楚嗎?”
許勝堯一時被她噎得沒話講,他一向覺得陸一宸中規中矩冷靜理智,誰知這小子這回態度也那麼堅決強硬。許多年前陸一宸和林夕禾的事他是知道的,聽聞他們多年後重逢並要結婚,他其實也暗暗替陸一宸高興,誰想後來又鬧了這麼一出,也難怪許勝堯覺得惋惜和不可思議,同時也很為自己女兒擔心。
天知道陸一宸是不是一時鬼迷心竅,萬一到時候他們倆結婚了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又後悔,那才真是罪過。
“你哥哥也是被你帶得糊塗,要是到時候出了什麼紕漏,你再哭也沒用!”
“不會的不會的!”許佑恬見許勝堯有鬆口的意思,湊在他身邊坐下,討好地說:“爸爸,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我就回來找你和我媽,咱仨過一輩子!”
“哼,你就隻有到那種時候才能聽我們話!”
許佑恬笑起來說:“那您現在是同意了麼?”
“我什麼時候同意了?我就算同意也沒用,我告兒你,你跟你哥哥兩個人簡直是胡作非為,我答應了你陸伯伯也絕對不會答應!”
“誰說的?你是不是‘三個代表’學多了,老愛代表別人?”陸老爺子佯裝嚴肅的聲音傳過來,兩父女一抬頭就見他走來,看到許佑恬更是樂得開懷,拊掌笑說:“老許,你敢讓我沒了好兒媳,我可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