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很想回答不是。但是他很難不想起那些連麻瓜出身的巫師都看不起的家夥。
“所以,麻瓜擁有一個麻瓜一點的死亡,或許是件對更多麻瓜的幸運呢。”佩妮說。
“我並不是覺得巫師就高人一等……”哈利說,“但是,我隻是不想要看見什麼人死去……”
“一個好孩子。”佩妮用讚歎的語氣說著,可臉上卻不帶多少情緒,“可惜……可惜已經遲了。畢竟你還不會用幻影移行。”
不知什麼時候,手術室的燈已經滅了。醫生護士們推出一張床來,上麵蓋著白布。
哈利立刻看向佩妮姨媽。她正艱難地試圖用拐杖支撐起自己,好讓她坐到輪椅上去。
哈利上前試圖扶住佩妮姨媽。
但佩妮拒絕了哈利的幫助。“我隻不過受了點皮肉傷。”她說。她依靠著那根拐杖,一個人坐上了輪椅,自己一個人滑動著輪椅湊近那張蓋著白布的病床。
哈利默默地跟在了後麵。
佩妮拉開了白布,露出的果然是弗農姨父的臉。灰白色,死氣沉沉地閉著眼。佩妮馬上又把白布蓋上了。
“我知道了。”佩妮說,“哈利,你可以回你自己那間病房了。這裏的手續不需要未成年人參與。”
佩妮姨媽的脊背挺得筆直,但哈利總覺得那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哈利擔憂地看了眼他的姨媽,緩緩地離開了。大約是佩妮姨媽不想讓一個巫師看見麻瓜流淚吧,哈利想。
……
他們很快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回了家。佩妮似乎堅持不需要哈利的幫助,即使一條腿不能用力,她也選擇自己上樓,甚至繼續打掃整棟房子和做飯。每當這時候,哈利都悄悄握住自己的魔杖,以備發生什麼意外的時候能來得及。
佩妮姨媽的情緒看起來一直都很穩定。即使是在葬禮上,她都沒有像瑪姬姑媽那樣哭得稀裏嘩啦的。
但她無疑是悲傷的。哈利是這麼認為的。
有一回,哈利半夜起床,發現樓下餐廳還亮著燈。佩妮伏在餐桌上,身邊擺著一堆空瓶。她喝了不少酒。哈利不知道是該給她披條毯子,還是該叫醒她讓她上樓去睡。
不過,等哈利剛剛靠近佩妮了一點,佩妮立刻驚醒了。剛剛醒來還帶著醉意的佩妮甚至誤把哈利當作了莉莉,抱著哈利說對不起。
這個時候哈利很難不想起他們是這世界上互相僅剩的親人了。
但佩妮很快就清醒過來,讓哈利趕緊去睡覺了。
第二天哈利起床的時候,一切也都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仿佛隻是做了一個夢。
時間過的很快,哈利在在女貞路要住的一個月已經過去了。當小天狼星敲響女貞路4號的房門的時候,哈利甚至沒意識到他的生日沒兩天就要到了,而他就要去和他的教父一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