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國破山河在(1 / 2)

在盛大的登基儀式中,宣告著數千年割裂的土地迎來一個完整的政權,這是前無古人的壯舉

至高無上的政權誕生,與此同時,也意味著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之上,再無楊安鈺的容身之地,曾經輝煌的國度也被另外一個盛世所取代。

盛世需要美人點綴,亂世需要美人頂罪。

大昭國風華絕代的永安公主,作為鑍武帝過去成長階段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化作無數風流韻事,成為販馬走卒之輩的飯後談資。

隻是可惜,大昭國最後的帝王,即使預料到李成廣的謀逆,最終放權做出妥協,但是始終沒辦法庇佑與殷氏的一雙兒女。

那個當街縱馬,精豔絕倫,肆意張狂的永安公主,也囚禁於深宮,為帝王的囚徒

是一個盛秋,也是一個深秋,庭外的枇杷樹,花開如常,樹枝肆意舒展,蔓延開來,枝展的好不快活。透過樹椏間新生的嫩芽,一眼就望進一雙迷醉的雙眼,玄色鯉魚纏枝蓮的綢緞上,鋪滿了光澤飽滿的發絲,即使川蜀最上等繡娘的手藝也比不得。

比不得這月色下的三分絕色,

媚眼如斯,如斯人山間精怪,誤入凡塵。

金玉堂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撥開珠簾,玉翠相碰,如鳴在環佩。宮靴前段的棱角碰見硬物,細細一看散落了一地珠光寶翠,就知道永安公主又喝醉了。

金玉堂自幼習武,幼年時期去勢進入宮中,伺候永安公主,了解她更甚於了解自己。

聽見門簾聲聲響起,楊安鈺半眯著眼睛,借著月光瞧見來者何人。

“玉堂,哦,是……玉堂啊!”執酒的手一抬,同為纏花連理枝的透光胎器陶瓷酒壺,借著向上的力道,好端端的一壺桂花酒,就平白撒開,順著眉骨,臉頰,印在湘妃紅的錦袍之上,散發的鬱鬱芬香。

眉眼彎彎,笑盈盈的。任君采頡。

“永安殿下,您醉了。”上前一步,拿下楊安鈺手中的酒壺。

拿出懷中的巾帕,擦拭著楊安鈺發絲上的桂花酒。

“玉堂,好顏色!”執酒的手從酒色中得不到慰籍,便攀登上了更深層次的欲望。

“今日才發現,玉堂,真是,真是俊秀無雙啊!”

“殿下,您喝……喝醉了。”金玉堂顫抖著手,緊緊抓著巾帕。直到,帶著桂花香氣的唇吻上了金玉堂的下巴。

“就他李成廣能坐擁美人 ,我為何不得……”楊安鈺肆意妄為的揉捏著金玉堂的發梢。

“奴才,奴才……”多餘的話術都淹沒在濃鬱的桂花酒氣中。

再無人管那纏花連理枝的透光胎氣陶瓷酒壺,落在浮光木紋的地磚上,散落了一地的桂花香氣,那塊沾染了桂花酒氣的巾帕也輾轉漂落在珠翠之上。

執酒的手,攀登在寬厚的背上。

腰間鑲寬袖帶,交織著精瘦的腰腹,也纏綿在楊安鈺的指尖,這人世間,沒有人能拒絕,沒有人能拒絕山間精怪,沒有人能拒絕這月下的三分絕色。

宮中圓領太監服順著瑩白的玉色肌膚滑落,蓋住了一地珠翠,也蓋住了湘妃竹色的錦袍。

蓋住了玄色鯉魚纏枝蓮的綢緞,也蓋住了楊安鈺的鼻尖。

是濃鬱的夜色,也是濃鬱的酒香,鬱鬱蔥蔥,月光灑落在樹梢,透過那庭前枇杷樹的間隙,印著玄色的月光的綢緞,小枝粗壯,絨毛濃密,枝椏向前試探,先端急促,倒有卵形,或是殘缺,別具一絲韻味,圓錐倒型的花序頂生,花梗之間極狹,不得通人,花萼片豔麗無雙,萼筒淺杯狀,幽香四溢。

……翌日清晨。

和煦的秋光與婆娑的樹影,漾在玄色鯉魚纏枝蓮上,也掩蓋了一夜的荒唐。

金玉滿堂收不足,這深宮中又掩埋了一段不容世人得知的秘密。

……庭院枇杷樹,花開花敗,果實累累,秋去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