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子道:“這是仙術靈火,不死不滅的。”
風長生立刻眼睛濕潤,又喚了一聲:“夫子!”
這時外麵天空風雲際會,滾滾天雷突然響起。
虞夫子道:“我沒有時間了,你有什麼話,快問吧!”
風長生強忍眼淚,咬著牙道:
“為什麼?
當年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讓我進書院?
為什麼教我讀書?
為什麼教我修行?
為什麼要我考取功名?
為什麼要二先生帶我去大漠?
為什麼取我的靈犀?
為什麼要我做墨門钜子?
為什麼讓吳乘風帶我去幽州?
為什麼要我殺人?
為什麼要我與朝廷與玄門為敵?
為什麼要謝仲和韓鬆救我?
你保不住炎朝,保不住風家,害了我的父親又來害我。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聲聲質問變成了歇斯底裏的嘶吼,甚至蓋過了外麵的雷聲,宣泄著他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滿。
虞夫子道:“你果真什麼都知道了。”
風長生道:“你們做的這麼明顯,我當然能看出端倪,夫子啊,你是這世上最有智慧的人,卻把自己所有的智慧都用來設計我。
從邢州,到京城,到大漠,到幽州,從二先生到項問之,從吳乘風到謝仲、韓鬆。
你一直派人守在我的身邊,是怕我死了?還是想方設法,要我成為你想要我成為的樣子?
我是一個人,不是你的棋子,不是你的傀儡!”
虞夫子道:“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父親,更對不起你風家。”
風長生沒料到虞夫子沒有一句解釋,直接向自己道歉。
風長生擦了擦鼻涕眼淚,低下頭來,不停抽泣。
虞夫子見他無話,便吟誦一首康樂公謝靈運的《臨川被收》:
“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
本自江海人,忠義感君子。”
隨後悠悠道:
“我這一生,常以諸葛武侯自勉,最終卻與康樂公一樣,空有大誌,了無寸功。
我就要死了,以後再也不能救你,再也不能害你。
你要是想做個普通人,安穩生活,便去避世隱居。
你要是想救苦救難,複興大道,便去縱橫天下。
此後世間,再也沒有人能攔你。”
風長生聽了,有些傷心,也有一些怨憤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該做什麼。
我想帶著家人去安穩生活,想去找顧姐姐,與她共度餘生,可是你讓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讓我見到了這人間的不堪。
我想要去填平深淵,填平血海,讓人間再無饑餓,再無惡人,再無苦罪,可是我放不下家人,狠不下心腸。
夫子,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
樓下的戰鬥如此慘烈,韓鬆得了風靈兒的五彩靈氣,早就步入化龍境上品,謝仲的九尾白狐血脈,也助他上了境界。
兩個人的實力與孔先鳴、孟上德之流不相上下,對上兩個化龍境上品修者和八個化龍境中品修者,還占了上風。
外麵的雷聲更大了,聖閾大戰中,七個人用出仙術靈火,便生出七道天雷,虞夫子一出聖閾,天雷已經發動。
時間愈加緊迫。
虞夫子道:“你自小讀書,人間一切事,書中都有答案,早晚你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