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郎雖然聽到了將張太福的提醒，但是此時此刻，他隻想與李無疾全力一戰。
為了神珠，為了石長生，為了各自的理想，也為了龍鈺。
曾經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好朋友好兄弟，而今卻要拔劍相向。
要戰，就戰得痛快。
蕭玉郎動了。
眾人看到靈氣棋盤範圍內，一道幻影劃過，那是蕭玉郎心念微動激起的靈氣波動在陣法中顯的像。
在李無疾看來，這幻影卻十分真切，蕭玉郎下一步的動作和招式盡在其中。
果然，蕭玉郎速度奇快，靈氣化的身體與長劍、黑芒呈一條直線，直刺李無疾，像是黑色的流星劃過，劍芒已到李無疾胸前。
李無疾的長劍猶如靈氣幻化的綠色八棱靈蓍莖杆，他隨手一揮，竟將黑芒斬斷。
斷掉的黑芒在空中翻滾了一下，又如離弦之箭向李無疾射來。
同時，蕭玉郎的長劍立刻又生出七尺黑芒，刺向李無疾。
李無疾隨手一揮，靈蓍在身前畫了一個半圓，地上棋盤的網格瞬間外擴，間距大了許多。
空間產生變化，蕭玉郎和那斷芒驀地遠離了李無疾，就連外圍觀戰的上百人馬也後退了一段距離。
同時一道縱線從地上彈起，將斷芒崩碎，另一道橫線則彈向蕭玉郎。
蕭玉郎一劍將那橫線斬斷，斷線落地，又恢複如初。
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這靈蓍大陣竟然能改變空間，還能隨意發起攻擊。
李無疾又隨手一揮，棋盤網格瞬間收縮，蕭玉郎又出現在李無疾的身前，卻是背對李無疾。
“什麼是仁？”
李無疾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他手持靈蓍，直抵蕭玉郎的後心。
蕭玉郎來不及轉身，後心徑直生出一麵黑色玉光鏡，擋下攻擊的同時，黑鏡上生出無數靈氣絲線，藤蔓一樣纏住靈蓍。
“大愛為仁！”
蕭玉郎的聲音悠遠，帶著堅定不移的信念，他返身一劍掃向李無疾脖頸。
李無疾靈氣暴漲，靈蓍上燃起紅色靈焰，黑色的靈氣藤蔓瞬間被焚。
他橫過靈蓍格擋黑芒。
二人一觸即分。
剛才兩個回合，在幾個呼吸間已經結束，在場眾人看得心驚肉跳。
薛芒道：“當年二人輔佐當今皇上，少年成名，號稱雲國雙壁，私下更是親如兄弟，如今看來，倒像是兩個仇人。”
孔知秋道：“不然，我看二人就是友誼深厚才會全力以赴。”
鐵雲山道：“也不知道蕭先生能不能勝。”
鐵百裏道：“放心吧，蕭先生若沒有把握，也不會出言挑戰。”
張太福感歎道：“二人旗鼓相當，怕要戰個兩敗俱傷。”
對麵龍鈺神色自若，好熟悉的感覺，當年他們就是如此，每一次比劍都如生死之戰，打完了兩個人遍體鱗傷，卻要一起飲酒。
這感覺終究是有些不同，也許是不再年少，也許是他們都背負了太多。
石長生一直緊盯場中變化，一來這戰鬥的結果決定自己的命運，二來他看出他們爭的不僅僅是自己，也不僅僅是神珠，還有什麼更深的東西。
這時，隻聽李無疾道：“小愛不敬，大愛不明。愛無大小，仁無貴賤。你所謂的大愛，難道就是犧牲別人，犧牲自己？”
這句話既在質問蕭玉郎為何放棄龍鈺，又在質問清風書院為何要覬覦神珠，攪動天下。
龍鈺已經嫁給了李無疾，蕭玉郎不想再提，至於虞夫子的大計，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對是錯，於是他反問道：“你所謂的縱橫，何嚐不是宰割天下，分食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