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問之否認道:“不知。”
赤狐冷笑道:“當初神珠失蹤於大漠,據說你也在場,若你不知道,怕別人更不知道,若別人知道,怕你知道的更多。”
項問之冷冷道:“哼,你們妖門向來不屑於神珠,這次怎麼如此感興趣?那神珠禍亂天下,不管它是否真的出現,我勸你們不要打什麼主意。”
青狐聽出項問之語氣不善,連忙解釋道:“我們可沒打什麼主意,隻是每次神珠出現,各門就聯合起來屠殺妖門,我們好奇這裏麵有什麼因果。”
“我告訴你們,這裏麵沒什麼因果,神珠出不出現,他們也要圍殺你們,早些遁了保命。”項問之一再提醒她們逃命。
青狐並不在意,自顧自說道:“我們少說也活了幾百年,以前也與各門仇殺,卻不似近些年有序,三十二年前,十六年前,如今又到十六年關口,我們早就知道,這是那朝廷裏的李道懸、李無疾父子攛掇的。隻是不明白他用了什麼法子能將各門聯合,又為何取了十六年的間隔,想來是和那神珠有關。”
項問之聽她們一直糾結神珠之事,便下了逐客令:“你們或逃或戰,自行決定,我知道的已經如實告知,多說無益,老朽不送。”
赤狐怒道:“哼,你不願說便罷了,沒道理將人往外趕。”
“走是不走?”項問之手上化出水墨色靈氣,靈氣凝聚,漸漸變成絲絲墨綱,根根直立,不住跳動。
青狐見項問之動了殺機,知道厲害,便對赤狐道:“紅妹妹,咱們走。”
赤狐嘟囔一句:“哼,以為我怕你,攥一把髒泥嚇唬誰。”
雖然嘴硬,還是跟著青狐走了,兩隻狐妖身影如幻,瞬間不見蹤影。
兩名狐妖離開片刻,一個人閃身進來,是沙無義。
沙無義拱手施禮:“钜子。”
項問之點頭道:“你來了,有什麼消息沒?”
沙無義道:“那人不見了?”
“死了?”項問之心中一驚。
沙無義道:“不是,萬俟烏的女兒跟萬俟部長老說,萬俟烏將石長生的靈犀度給那人,然後將三門靈火引到自己身上,結果他被燒死,那人靈火複燃,向北跑了。”
項問之思忖良久道:“看來還是失敗了。”
“那怎麼辦才好。”沙無義道。
項問之不答反問:“你那外甥女呢?”
沙無義想起仆蘭雪,雖然與她相認,心中夙願也算達成一些,可是這外甥女生在狄國,長在狄國,又經曆坎坷,到底是不與他親近。
他無奈道:“我還以為與她相認,她能聽我的請求,保住石長生的靈海靈識,誰知她設局讓石長生暴走跑出將軍府,蕭玉郎等人與將軍府等人都在找尋,她也不知所蹤。”
項問之歎氣道:“一開始就錯了。”
沙無義跪地道:“弟子有罪。”
項問之道:“起來吧,不是你的事,是那人錯了,也許他的兒子才是對的。”
沙無義聽了便站起身來道:“可他現在沒有靈犀。”
項問之道:“沒有靈犀,卻還活著。那人的血獄,自然能傳給他,就看他能不能領悟,至於五靈之元,要看他有沒有機緣,若是天選之人,便不必擔心。”
沙無義問:“我們要怎麼做?”
項問之道:“助他一臂之力。”
沙無義道:“我該怎麼做?”
項問之道:“你不要露麵,這次我來吧。”
沙無義驚道:“钜子要出山?”
項問之苦笑道:“不曾進山,何來出山。”
沙無義道:“弟子願意代勞。”
項問之道:“你本來不是墨門弟子,已經做的夠多了。你還有你自己的事做,你我師徒之情,到此為止。”
沙無義想起當初自己逃命至此,命在旦夕之時,被項問之搭救,在此躲藏多日,還有幸學了墨門武藝,現在聽钜子絕情話語,心中酸楚,他又跪下道:“當初钜子救我性命,傳我武藝,弟子不敢忘。”
項問之語氣悲涼道:“人間無道,眾生皆苦,救你一命又算的了什麼。”
沙無義立誓:“弟子願意成為一個真正的墨者,履行天誌,為天下蒼生赴湯蹈火,生死無悔。”
項問之看著沙無義,想起數代墨者前仆後繼,追求人間大道,拯救天下蒼生,心中感慨萬千,激起無限鬥誌。
他不禁口中誦念起《墨子•天誌》篇:“然則天亦何欲何惡?天欲義而惡不義。然則率天下之百姓,以從事於義,則我乃為天之所欲也。我為天之所欲,天亦為我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