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知夏冷笑道:“你當我的禁域法陣是那泥牆土城,一碰就壞。”
衛丹道:“你也小看了我的霸王靈。”
氣氛頓時又有些緊張,這時孟守禮出言道:“二位莫要爭執,要說這陣法之事,還得請太白道長過來,釋圓大師已經帶人去尋他了,一會待他來了,看看有沒有辦法。若他說這陣法增減容易,捏合方便,自然就按衛統領說的辦,若他說不好操作,咱們再議,二位看如此可好?”
衛丹與孔知夏不置可否。
蕭玉郎道:“那就聽孟先生的。”
片刻,釋圓引領沈太白來到。
衛丹、蕭玉郎看去,卻見是一名少年道士,眼神清澈,身材瘦長,手上滿是汙穢,一點不像個道門修者。
沈太白一臉抱歉道:“諸位久等了,我正在河邊用石粉和花汁調色,想給營寨亭廊配些花紋彩畫。”
小泥兒見他滿腦子都是做那園子,感覺有趣,便道了一句:“買桶漆不就行了,太白哥哥難道調了什麼稀罕顏色。”
沈太白道:“那可是你從來都沒見過的顏色,不信我給你看看。”
說罷沈太白身體靈氣透體而出,凝聚於手上汙穢之上,如葉落靜水,激起陣陣波灩。
那波灩化作一朵雲霞,升入半空之中。
眾人看那雲霞顏色,不停變幻。
看其白,則有乳白、月白、菊白、蓮子白、米白、肉白…
看其紅,則有胭脂紅、合歡紅、香葉紅、珊瑚紅、櫻桃紅…
看其藍,則有天藍、湖藍、秋波、澗石、晴藍、虹藍…
…
小泥兒道:“你這顏色仿佛無窮無盡,數不勝數。”
沈太白收了那朵雲霞,笑道:“不過是動了靈術幻化出來的,我一直調不出來。”
孟守禮道:“太白道長,這裏有些急事。咱們處置完畢,你再去調色可好?”
沈太白又是一臉抱歉道:“這個自然,請說。”
孟守禮便將剛才衛丹、孔知夏說言簡要敘述一遍,然後問道:“太白道長意下如何?”
沈太白道:“原來如此,小事一樁,所謂靈術陣法,不過是靈氣的聚散離合,聚散離合又隻是陰陽虛實之變化,這天地間的變化隻是一種波動,日月星辰之光影,風霜雨露之生滅,都是如此,剛才諸位見我化出之無窮之色,便是靈氣波動所致,所以隻要產生恰當之波動,便可有無窮之變化。”
眾人聽了一頭霧水,孟守禮耐心問道:“上次布陣時太白道長還沒有來到此處,隻是聽聞太白道長對靈術陣法頗有造詣,不知剛才所言,太白道長可有什麼妙招?”
沈太白微微一笑,揮手化出剛才那一道雲霞,雲霞飛天,顏色變幻中,不停變大,漸漸覆蓋整個九龍峽穀,一陣浩大而溫和的靈氣波動之後,
本來禁域法陣邊緣貼在峽穀入口山石巨闕處,此時卻將範圍擴到了眾人身前,真似被捏出個二裏大的鼓肚。
沈太白收了靈術,微笑道:“禁域內部的法陣已經全部失效,大約三個時辰之後恢複,沒有其他的事,我便去調色了。”
說罷他就搓著手指原路返回。
眾人都在震驚之中,這太白道長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其人物性格又如此天然無痕,實在少見。
小泥兒卻喊了一句:“太白哥哥,你還調什麼色,自己變出來就好了。”
沈太白道:“人力穿鑿,非天然也。”
話音未落,沈太白身影已消失於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