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兒見黑衣人和儒門三人功法高超,怕被誤殺,不敢近前,在書院耳力有所不及,目力尚可看個大概。
眼見那個紫色光罩旋轉著,旋轉著嘭地一聲消失,黑衣人和儒門三人也不見了,登時有點不敢相信。
她用前腿蹭了蹭眼睛,心想,見了鬼了。是不是這禦靈術出了問題,還是做夢呢。
正在驚詫間,隻見遠處街上搖搖晃晃來了個人,原來是清風樓的值守老頭飲酒歸來,還不知剛才那一場大戰。
風靈兒思索,可見不是在做夢,那剛才是怎麼回事,她努力回想髒老頭跟他講過的那些江湖奇人異事。
她突然想起,這莫不是早已經失傳的玄門秘術,幽冥幻陣。髒老頭說這幽冥幻陣是借冥界之閾,困梏凡間之人。
這幻陣是幻術,又不是幻術。這幽冥之閾,在冥界又不在冥界。這凡人在凡世又不在凡世。實在難以理解。
不容多想,院中突然一陣白光閃過,風靈兒赫然看見剛才那三個黑衣人一下變到了院中,不是從天而降,倒像是憑空出現。
那三人緩步走進夫子的書房。
風靈兒忙趕湊過去。
還是那個破窗,風靈兒看到夫子靜坐木椅上,三個黑衣人站在他身前一丈之外,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焚燒痕跡。
那個雷法黑衣人拿著一個銅板把玩,他問道:“你不問問你那三個高徒怎麼樣了。”
虞夫子道:“學藝不精,沒死算他們命大,死了也是活該。”
黑衣人道:“你倒想的開,人人都說你是聖人境,不知道是真是假。”
虞夫子道:“我儒門聖人境,不像其他各家各門,不以氣力來評高下。”
黑衣人道:“不以氣力,難道比讀書麼?”
虞夫子道:“謬矣!讀書隻是方法,目的還是修仁心,仁心鑄德乃稱聖。”
黑衣人道:“仁心?可笑,你應該知道钜白黔黑的典故,你之所取,是仁者之名還是仁者之實?你所作所為是仁心義舉還是假仁假義?世間罪惡,莫過於盲而不自知,三十一年前是誰助紂為虐,十五年前又是誰種下禍根?你儒釋道三門,或稱出家出世,或稱齊家治國,卻不知蠅營狗苟伺候了幾朝天子,又做了幾家鷹犬?”
虞夫子道:“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我所作所為,即是為天下蒼生。至於你今日所作所為,不知是為民請命還是為誰賣命?”
黑衣人冷笑道:“好一個為天下蒼生,多少陰謀權術假借其名,我且問你,如果當今朝廷無道,你還會叛出謀反嗎?”
虞夫子道:“古來有道之君寡,無道之君多。有時候國運民情變成怎樣,也不是人力所及。所謂食肉毋食馬肝,言學者毋言湯、武受命…煌煌史書在冊,誦千遍不如證一回,我已經做過了,也明白了,至於你是進是退,奉勸一句,還是好自為之。”
黑衣人道:“答非所問,上位者不憐下民,說到底,你還不是貪圖權勢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