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鬆倒完水,轉身看到石長生醒了,便道:“我先去飯堂了,你叫他們起吧。”說罷徑自出門。
石長生將謝仲、林書鴻二人叫醒。
二人醒來,起床洗漱。
林書鴻一邊梳頭一邊問道:“韓鬆呢?”
石長生道:“去飯堂了。”
林書鴻道:“他有沒有什麼反常?”
石長生道:“沒,跟之前一樣,這熱水還是他給咱們備的。”
謝仲道:“那就好,那就好。”
林書鴻道:“越是正常,才是最不正常。”
謝仲道:“你管他正不正常,隻要他顯得正常,咱們也都正常,一切不就正常了。”
石長生道:“今日還不知道先生怎麼罰咱們呢。”
謝仲道:“昨夜先生讓咱們裝不知道,就是有意將此事按下來。”
林書鴻道:“二先生小事上對咱們寬仁,大事可不含糊,明著不罰,暗地裏就不知道了。”
謝仲道:“伸頭縮頭都是一刀,走吧。”
三人已經洗漱完畢,相伴出門,去飯堂吃了早飯,便去到學堂。
少年各懷心事,好在一日上課無事。
黃昏下課時,謝仲看見有府衙官差來書院尋虞夫子。
謝仲也不去吃飯,隻等在中庭細廊處,待差役從後庭出來便攔住,問他為什麼事來的。
謝仲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差役不好拒絕,隻當他好奇,便搪塞道:“知府大人命小的來請虞夫子去府衙議事。”
謝仲道:“什麼事?”
差役道:“小的不知。”
謝仲道:“若不是什麼機密,你多少透露點,少不了我去父親前捧捧你。”
差役看四下無人,便對謝仲耳語道:“今早青山縣百姓有人去縣衙擊鼓鳴告,說韓孤莊有一家被滅門,大門外有許多破碎骷髏,義塚東南幾裏處也有幾百具骷髏殘骸,裏正帶人看了義塚和亂葬坡,許多墳都被破壞,屍骨不見了。劉知縣先派朱捕頭帶人去了一趟,查得此事屬實,劉知縣見幹係不小,便告來府衙,謝大人派張捕頭也去了一趟,回來也稱屬實,謝大人便派小的來請虞夫子,還另派了人去請劉知縣、孔掌院和孟掌院。”
謝仲心下了然,放了差役離去。轉身就見虞夫子帶著沐恩從後庭沿著細廊走來。
謝仲忙侍立一旁,待二人走來,施禮道:“夫子,小先生。”
虞夫子與沐恩點頭,急匆匆出門了。
謝仲這才跑去飯堂吃飯。
到了飯堂,李大嬸又數落他道:“少爺,今日連吃飯也落後了。”
謝仲道:“有大事。”
李大嬸道:“大事有夫子先生們頂著,你呀,好好吃飯,好好讀書要緊。”
謝仲道:“李嬤嬤,我不是小孩子了。”
李大嬸道:“這話在別人那說,在我這裏可不聽你的。”
謝仲無奈,狼吞虎咽吃了飯,就奔寢舍。
到了寢舍,將差役所言之事告知其他三人。
謝仲說完,便與林書鴻、石長生盯著韓鬆看。
四人都心中有數,昨夜之事捅到官府,骷髏之事雖邪門,好在都消滅了,就是那滅門的事,不知道會不會追究。
昨夜二先生說了去找孟守行善後,偏偏今日府衙又來請虞夫子,不知道是不是孔孟兩院的學生把韓鬆供了出來,到時候一查那韓大戶與韓鬆的瓜葛,少不得惹出是非來,這下四人心中便打起鼓來。
韓鬆道:“你們看著我幹嘛?”
石長生鼓起勇氣道:“昨日的事,你記不記得。”
韓鬆低頭道:“你若不提,我便忘了。”
石長生還想說話,林書鴻打斷道:“那就不提了,誰也不要再提。”
謝仲也道:“上有夫子先生,下有咱們兄弟,踏踏實實的就好。”
謝仲說罷從林書鴻床下翻出一壇酒,放在桌上道:“來,喝酒!”
林書鴻與石長也坐過去,拿出杯子倒酒。
酒已斟滿,三人舉杯看向韓鬆。
韓鬆心下感動,起身入座,舉起酒杯。
四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