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晚飯後,四人回到寢舍,俱感疲累。
謝仲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道:“媽的,累死我了。”
林書鴻道:“我與長生白白陪你受累,你卻在那罵娘,你累什麼,那十遍,還沒韓鬆平日比咱們多練的遍數多。”
韓鬆笑道:“那個不同,你們聰明,一學就會,我隻能以勤補拙。”
林書鴻道:“懶則懶矣,勤則勤矣,有什麼難為情的。”
石長生道:“說起來,仲哥的修為可不差,瞅著快要入化龍境了。”
謝仲道:“我修為不見得比你們好,要是說陽根化龍之術,你們可差遠了,春椒姑娘可為我作證。”
三人齊聲啐他。
謝仲突然打起精神道:“咱們翻牆去幻春苑玩一回怎麼樣?”
韓鬆道:“可不敢,你剛挨了罰。”
謝仲道:“怕什麼,就是剛挨罰,先生們才想不到咱們又去。”
石長生道:“你莫要心存僥幸,你忘了有次你去了,二先生也在,回來是沒罰你,誰知他告訴大先生,大先生揍得你躺了幾天。”
謝仲道:“現在咱們已經加冠,先生輕易不動手了,敢不敢去?書鴻?”
林書鴻道:“有點累,他們若去我就去,他們不去我也不去。”
謝仲略一思索,便道:“我給你們看一篇文章,看完保準你們搶著跟我去。”
石長生笑道:“莫不是什麼豔書。”
謝仲道:“絕對是文學大家的手筆,堪稱古今第一奇文。”
此言一出,餘下三人來了興趣,韓鬆道:“好文章快拿出來瞧瞧。”
謝仲騰地起身,從床下翻找半天,終於找出薄薄一冊,丟在桌上道:“你倆把這看完,再說去不去。”
林書鴻斜瞄了一眼,忍不住偷笑。
韓鬆與石長生湊過去一看,卻是署名白行簡的一篇《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
居易行簡,樂天知退,二人知道白行簡是唐朝大詩人白居易的弟弟,卻不曾見過這篇文章。
二人好奇打開,卻見整篇文章辭藻優美華麗,盡為男女雲雨之事,描摹細致入微,少年書生,血氣方剛,一邊看著一邊便起了反應,二人片刻看完,已經直不起身。
謝仲道:“怎麼樣,去不去,我出銀子。”
韓鬆開玩笑道:“文章有幾處不解,去了也好研究研究。”
謝仲與林書鴻都笑了。
謝仲道:“長生,你呢?”
石長生有點扭捏,最後還是道:“你們都去了,那我也去唄。”
四人吹熄了燈,摸黑換了衣裳。
輕輕從後窗跳出,悄悄來到圍牆處,陸續翻出,出小巷,過清風樓,一路小跑,兩刻鍾後到了幻春苑。
進去以後春娘招呼道:“呦,謝公子、林公子帶朋友來了。樓上春房給您備著呢。”說罷就引四人上二樓。
四人跟隨上樓。
謝仲一邊走,一邊假裝嚴肅道:“二師娘小點聲,小心讓人聽見告給我們先生。”
春娘啐道:“我呸,誰是你師娘。”臉上卻掩不住笑意。
到了一間春房,門頭上刻著縱橫四海,卻見裏麵寬敞,中間有一圓桌,八個圓凳,西側鏤空格柵中間扇形門,裏麵有一琴台,東側是四個床榻,俱掛著紅紗帳。
謝仲介紹:“這是韓公子、石公子。多叫幾個姑娘來。”
春娘道:“這還用說,都安排好了。”
不時酒菜上來,又須臾,來了四位姑娘,名喚春蔥、春薑、春蒜、春椒,都是十四五六歲的少女。
石長生笑道:“蔥薑蒜椒,這老板娘以前莫不是個廚娘。”
林書鴻道:“蔥薑蒜椒,調味也,雖不是主菜,亦不可少。”
石長生恍然大悟,口中道:“有趣。”
謝仲道:“什麼有趣無趣,來喝酒。”
四人列座,四位姑娘作陪。謝仲與林書鴻二人有說有笑,韓鬆與石長生還有些拘謹。
吃了幾杯酒,謝仲悄悄問春椒道:“今夜我留宿在這裏可好?”
春椒道:“不好,你明日還要讀書,不可太晚。”
謝仲道:“不如我們來玩骰子,你輸了就留我過夜。”
春椒道:“你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