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課堂二三十名學生都歡呼雀躍,將書本拋了。
顏樞特意囑咐四人,明日不要遠走,夜裏回來,然後說了聲下課,便離去了。
四人回到寢舍,難掩心中歡喜。
林書鴻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謝仲道:“書鴻,明日咱們找個地方慶賀一下,不如去你家吃酒。”
林書鴻道:“明日清明,慶祝什麼,我要上墳去,中飯可以在我家吃。”
謝仲又對韓鬆、石長生道:“你們二人呢?”
韓鬆道:“我也要去上墳。”
石長生道:“鬆哥,我陪你一起去。”
謝仲道:“那我也跟你們一塊。”
林書鴻道:“你不回家去麼?”
謝仲道:“親娘的墳在千裏之外,姨娘的墳裏還沒人,我回去幹嘛。”
三人聽了,都啐他道:“哪有咒家人死的。”
謝仲不以為然。
當日林書鴻歸家,謝仲還想夜裏去幻春苑喝花酒,他還有個相好的姑娘喚作春椒。
韓鬆道:“你今夜若去喝花酒,明日莫要去我母親墳前。”
謝仲這才作罷。
次日三人找孟伯要馬匹,孟伯牽出來三匹壯馬,謝仲搖頭道:“孟伯,給找三匹白馬。”
孟伯道:“這三匹最壯的你不要,偏挑什麼白色。”
謝仲道:“白馬騎著多惹眼,況且又是去上墳。”
孟伯聽了,便換了三匹白馬出來。
三人上街買了些酒肉果品,紙錢檀香,騎上白馬疾奔出城,一路上惹來行人側目。
不時來到城外西北義塚,三人就看到有一幫小乞丐在荒墳野塚間徘徊。
謝仲道:“這幫人來做什麼?”
韓鬆道:“也許是來祭拜親人,也許是來尋貢品果腹,當年我也來過。”
石長生道:“奇怪。”
韓鬆道:“有什麼奇怪,餓極了還管什麼貢品不貢品。”
石長生道:“不是這個,剛才路過臥龍崗墓地,那裏卻不見又這些小乞丐。”
謝仲道:“臥龍崗有圍牆,裏麵有人看管,他們哪敢去。”
石長生道:“那麼一大片墳墓,圍牆不到六尺,幾個人如何看管過來,還是奇怪。”
小乞丐們見石長生三人到來,立刻向遠處去了。
韓鬆找到父母墳頭,擺了貢品,灑了酒水,上香燒紙,下跪磕頭。
祭拜良久,韓鬆淚如雨下,不肯離去。石長生、謝仲二人勸了好一會,三人才騎馬緩緩離去。
行了不遠,就見兩個短裝漢子騎馬小跑而來。
雙方錯過,韓鬆認出來是韓大戶家的護院。
二人不認得長大後的韓鬆,自顧說著話,韓鬆靈氣灌耳,聽得分明。
一人道:“東家怎麼想起來給那女人上墳。”
另一人道:“還不是最近噩夢纏身。”
“當年你玩了那女人半夜,怎麼不見你做噩夢。”
“冤有頭債有主,原是東家幫朱掌門害她,我不過是順便過過癮。”
…
韓鬆本來知道父母冤屈,料定與那金剛門長樂堂、劉知縣、韓大戶脫不了幹係,沒想到還有這隱情,當下有些把持不住,不知不覺停下馬。
石長生、謝仲二人見韓鬆停下,便也停下。
韓鬆回身,不一會就見那二人去了母親墳頭。
謝仲問他:“韓鬆,怎麼了?”
韓鬆眼中凶狠一閃而過,道了聲:“沒事。”
三人拍馬回城,去了林書鴻家的花間酒莊吃了中飯,又玩了半日才回書院,還了馬,夜裏在飯堂隨便對付一口便回寢舍。
當天夜裏,謝仲要翻牆出去幻春苑玩,其他三人都不去,林書鴻從家裏帶了酒菜,說在寢舍吃喝完畢就睡覺。
謝仲隻嫌不過癮,便自己去了。
餘下三人喝了場酒便沉沉睡去,直到半夜三更謝仲回來,也未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