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賓客稍稍緩解,舌倌又上台報:“第二場,秦王破陣樂。”
舌倌退下,大幕升起。
隻見十八名妙齡女子,三寸寬黑色繩帶遮了胸尖,半尺高的黑色褻褲蔽著下體,四肢戴著黑色護腕,手持木盾木劍。
擺著鳥翼陣型,肌膚勝雪,目光如鐵,性感妖嬈又英武非凡。
鼓聲起,這十八名女子隨著鼓聲韻律,不時發出嗔叱怒喝之聲。
鼓聲漸急漸大,女子們步步推進。
忽的鼓聲落,琵琶聲起。
女子們開始舞劍,伴著齊聲呼喊,猶如千軍萬馬,氣勢磅礴。
琵琶聲急,如風烈烈,如雨紛紛。
鼓聲大震,如山巍巍,如海滔滔。
再看十八名女子不時遊走方位,變換陣型。
一變遊龍出海,二變猛虎下山,三變麒麟動地,四變鳳鳥翔天。
四變共計二十四種陣型,陣陣不同。
接著琵琶聲漸小,鼓聲又頓挫,女子們步步上逼,到了戲台邊緣,大鼓琵琶齊聲大作,十八名女子同時躍上前排十八張方桌。
在那空著的三分桌麵舞劍,殺聲陣陣,破風有聲。
一陣急躁鼓聲琵琶聲,如風聲鶴唳,刀光劍影。
忽然十八名女子飛身躍回戲台,又舞了三五七招,鼓聲琵琶聲急到近乎皮破弦斷,突然鼓聲琵琶聲戛然而止。
再看那十八名女子全部停下身形,正如開場時的姿勢隊形一樣。
大廳裏鴉雀無聲,直到大幕落下,掌聲口哨呼喊叫好聲轟然炸開,久久不停息。
雅堂之中,李無疾對白浪道:“大開眼界,你這些女子比得上邊軍猛士。”
白浪道:“謬讚,謬讚。”
李無疾道:“白老板從音律入劍術兵法,果然非同凡響。”
白浪道:“千法萬術,九九歸一,道生萬物,本為一源,白某不過略窺得一二。”
李無疾歎道:“厲害,厲害。”
剛才這些舞女們跳上桌麵時,龍鈺看向蕭玉郎,隻見蕭玉郎隻顧低頭飲酒,一眼也不看。
龍鈺心中釋然。
這時舌倌上台報:“第三場,才子落墨,佳人奏歌。”
大幕緩緩升起。
台上四名女子,身著鵝黃嫩綠紗衣,名喚春笙、春簫、春琴、春笛,四人各操一笙一簫一琴一笛。
不時春娘抱著琵琶上台,坐在空位上。
戲台另一側靠後懸著九尺見方的淡黃色布帛,旁邊一案,上麵擺著筆墨硯台。
春娘道:“請眾才子揮灑,我等伺候。”
後麵人又起哄,直喊前幾排的文人墨客上台。
劉直對謝廉道:“謝大人才氣衝牛鬥,應當上台,也讓我等瞻仰瞻仰。”
旁邊眾人附和。
謝廉道:“我今日來,不過是湊數,順便欣賞欣賞我府境內青年才俊的文采,如何能出那個風頭。”
劉直賠笑道:“謝大人過謙,哪個青年才俊能比得了您。”
謝廉笑著搖頭。
這時孔孟書院的弟子都在攛掇孟守行上台,直在那喊著:“孟掌院舍我其誰,不上不行。”
孟守行則推脫不去,最後喊了一聲:“蕭先生在此,哪有我捉筆的資格。”
這一聲直接將蕭玉郎抬了出來。
去年來過的人也知蕭玉郎文采風流,便跟著起哄。
“蕭玉郎!”
“蕭玉郎!”
…
眼看場麵不可收拾,春娘正期盼著蕭玉郎上台。
蕭玉郎哈哈一笑。
提著酒壇上台。
提筆蘸墨,抬臂揮毫,一首《憶秦娥•西風烈》一蹴而就,詞曰:
西風烈,神都一望千山月,千山月,長河古道,相思魂滅。
繁華如夢情如劫,江湖浪子鬢如雪,鬢如雪,與卿一別,幾度花謝。
在場眾人轟然叫妙,再看那台上女子,已經開始演奏,春琴獨唱,歌聲淒涼,配上這蕭瑟無奈的歌詞,更顯失意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