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裝了。”紅燭一臉惱怒。
“我外公說，看著惡不一定是真的惡，看著好也不一定好，你其實非常好的人。”
“老娘根本就不是人。”
“是不是人也是好的。”
“我最討厭那個字，不準你說。”
小石頭閉上嘴，看了看那些狐靈們，他又問道：“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外麵的世界好不好。”
“風景不同，人都差不多。”
“這麼說也有很多惡人。”
“對，有很多惡人，專門欺負好人。”
小石頭想起家裏這幾天的遭遇，忍不住感歎：“好人為什麼總會被欺負。”
紅燭也想起這峽穀裏的劫難，答道：“因為壞人太厲害。”
“好人就沒有厲害的？”
“人和人是一樣的，但是壞天生比好厲害。所以你要厲害就要先變壞，你要是好就被欺負。”
“所以你才裝成一個壞人。”小石頭看著她。
紅燭歎了一口氣道：“我不是人，是狐妖。”
“人和妖有什麼不一樣？”
“靈根就不一樣。”
“什麼是靈根？”
“就是你靈魂住的地方，如果運氣好，就能開生出靈犀，入了靈道，就能感知靈氣，吸收靈氣，修煉成仙了。”
“我也能生靈犀嗎？”
紅燭看著這個人族小孩，善意提醒道：“生了靈犀，你就能看清這個世界，也許不再覺得那麼美了。”
“為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都是靈氣化的。”
“靈氣是什麼樣的？也有好壞嗎？”
“靈氣沒有好壞，但是人心有好壞，有的人看靈氣有濃淡之分，有的人看靈氣有波動強弱，有的人用血氣感知靈氣，有的人用嗅覺感知，有的人看靈氣是不同形狀，有的人看靈氣有冷熱之別，夢國巫族人看這世界的靈氣是各種顏色的。”
“怎麼樣才能生靈犀？”好奇勝過了恐懼，小石頭也想看看那是什麼樣子。
“你變得厲害了，還會做一個好人嗎？”紅燭問道。
“當然，我要做天下最厲害的好人。”小石頭從來不吝嗇他的誌氣。
紅燭看著他的樣子，又好笑又感動，她隨便指了一棵樹道：“你看那棵樹，等你看它不再是一棵樹，而是一片靈氣，你就生出靈犀了。”
小石頭看了看那棵樹，又看了看紅燭，詢問道：“不如我看你罷。”
“為什麼看我？”
“因為你好看。”
“昨天還說我不好看。”
“昨天還說你是壞女人，”小石頭看了看小狐靈們，他們一直在喊紅燭過去玩，他繼續道“壞女人怎麼會這麼多人喜歡。”
紅燭對小石頭笑道：“男人啊，從小就這德行。”說罷自去玩了。
小石頭就坐在石頭上看著紅燭，慢慢進入一種很奇妙的狀態，毫無羞恥善惡之心，他隻覺得紅燭很美。
時間似乎變慢了，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她的美似乎沒那麼美了，與這天地自然融為一體，如一陣風一朵花，恰到好處地在那裏。
周圍變得蒼白，那一抹紅又顯現出來，無關風月，她就在那裏，她的美就在那裏。
似苦海開出一朵花。
那朵花點燃了這蒼白，柔和的火焰向四周蔓延開來，直到焚毀一切。
小石頭眼前的世界變了。
世界不再是世界，而是一片混沌虛無，無數像雲像霧像氣又像風的東西充斥其中，不停的流動，濃淡有別。
他自己好像生出一陣漩渦，那些東西就慢慢向他流動。
這就是靈氣麼？
眉心之內有什麼東西點亮了。
這就是靈犀麼？
驀地視界恢複如初。
小石頭看著這婆娑世界。
確實沒有那麼美了。
小石頭撇了撇嘴，找了棵樹，到樹後尿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