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收件的地址是涉密單位,所以在報出江夜的名字後,於拾一就被安排在保衛室等人來接。
等了沒幾分鍾,她就透過保安室的窗戶看見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走了過來。
白大褂,無框金屬眼鏡,看著斯文又禁欲。
說不上什麼原因,於拾一在看到男人後的第一眼,就認定了他就是江夜。但出於謹慎地考慮,還是打了電話過去確認。
對麵的男人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視線僅在屏幕上停留了不到兩秒,就從容地接了起來。
沒給於拾一開口,他就說出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他說:“是我。”
很奇怪。
他們明明是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但他似乎總能精準地從她下意識地舉動裏解讀出她心的心思。
之前恰到好處的微信也好,現在脫口而出的回答也罷,他總能明白她的顧慮和疑問。
在遞交文件的時,於拾一瞥見了他左胸前,上衣口袋的位置處,別了一枚方方正正的銀色胸牌。
胸牌上刻著“江夜”。
也許是金屬材質反射到了一米陽光,原本刻得板正的兩個字,卻奇異地律動了起來。像灑滿陽光的粼粼湖麵,也像是夜晚霓虹燈倒映在了江邊。
那是一種奇怪而矛盾的感覺。
第三次,就是一個月前。
他在異地讀書的妹妹準備放暑假,他希望於拾一能推薦一些零食品類給他,以便能在妹妹回家前買些零食備著。
這事吧,其實於拾一沒什麼好建議。
她是個孤兒,18歲後離開福利院,就開始賺錢養活自己。最苦的時候,一分錢都恨不能掰成兩半花,一日三餐都是能省則省,哪兒來的閑錢吃零食。
她禮貌地回複了微信。
【不好意思哈,我不怎麼吃零食,所以不太懂。要不你問一下女同事,或者身邊的女生朋友們吧。】
她都以為對方不會回複了,沒想到對方又發來了一條信息,且字裏行間滿是窘迫。
【因為我目前所在的實驗室沒有女性同事,我也沒有交好的女生朋友,所以才冒昧地打擾了你,非常抱歉。】
於拾一撓撓頭,她記得江夜這人長得很好看,是那種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見的類型,這種人竟然是個母單,還是個連女生朋友都沒有的母單?!
就在她震驚的時候,對麵又發了一條消息。
【或者,方便告訴我一下你喜歡的零食嗎?這樣可以有一些參考,買錯的幾率會小很多。】
於拾一想了想,上次吃零食……應該是在班級的元旦聯歡晚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