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沉入深潭,周圍是一片灰蒙蒙的虛空,耳畔傳來嗡鳴。
“這...這是何處?”
宋無溪睜開雙眸,發現自己躺在榻上。
這是間很大的臥室,屋內一切都整理的井然有序,窗簾用料綢緞絲滑,繡著精美的祥雲、仙鶴,牆上掛著神仙的畫像,從泛黃的邊角來看已經有些年頭了。
四周有些擺放古董的展示台與八卦地毯,可見臥室主人的雅好與信仰。桌子上還放著一本被翻開的書、油燈與已涼的茶水,貌似昨夜有人在此坐過。
暖光從門窗間隙流過,讓周圍添上幾分朦朧。外麵約莫是辰時的樣子。
宋無溪正要起身,感到手臂上傳來一股刺痛,他伸出手臂發現手上皮開肉綻,刻著字。
“一定不要忘記自己是誰!”
宋無溪下意識伸手去摸傷口,吃痛道:“嘶。這是何時刻的?”
正當宋無溪思索時,外頭進來兩姑娘。
一姑娘眉目如畫,目光水靈、清澈,麵若桃花。發色墨藍,盤起的發髻如兔子般,更顯俏皮,身穿淡粉色馬褂,上麵繡著栩栩如生的喜鵲。
另一位姑娘衣著整潔,像是丫鬟。
姑娘拿起丫鬟端著的藥,吹了幾口就喂向宋無溪:“趁熱吃吧,人家一聽你病倒了就請了名醫,連夜給你熬好了藥...”
宋無溪一時間不知所措,他不記得曾與這姑娘有過交集,從對方的看,自己與她關係匪淺,便開口問道: “你是何人?”
姑娘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將碗重重放在桌上:“看來你還在生我的氣。”話畢便轉身就走。
旁邊的丫鬟見此話語有些許埋怨:“恕奴婢直言,小姐也是關心您,少爺您別辜負她一心好意。”丫鬟見那位小姐快走遠了,便匆忙行禮告辭,追上去。
宋無溪立刻起身下榻:“什麼少爺?我這是回宋府了嗎?可宋府的人並不會給我好臉色看,還是...”
這時又進來一和尚,那和尚看起來年紀不大,但長相清秀,頭發卷曲如柔髻,身穿橘色僧袍,笑得溫柔帶著暖意:“清風,你這又是跟易嵐小姐鬧矛盾了嗎?”
清風...什麼清風?在宋無溪的印象中隻有一個清風,那就是清風觀第一任觀主易清風。
宋無溪驚愕的跑向臥室梳妝台的那麵鏡子,端詳起自己的臉。
若不仔細看,倒真看不出來,鏡內的人與宋無溪有八、九分相似,不同的是對方頭發如那位名為易嵐的姑娘一樣,是墨青色的,跟宋無溪比起來更添幾分柔情,因為也身穿一身黃袍,第一眼看,宋無溪還以為是自己。
這麼看來他現在的身份應該是那位姑娘的兄長。
宋無溪瞳孔顫抖,抱著頭蹲下嘀咕:“我這是變成易清風了...怎會如此?我明明記得我從黑水村離開之後就...”宋無溪想到這裏,顱內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捂頭跪倒在地上。
他忘記了,他忘記離開黑水村之後發生了什麼。
旁邊那和尚見此連忙扶起宋無溪:“無礙吧,要不去請郎中?”
宋無溪退後一步,與和尚拉開身位:“你又是何人?”
那和尚麵色變得緊張:“清風,你別嚇我...”說著他直接上手抱緊宋無溪痛哭,宋無溪怎麼推開對方,都無濟於事,對方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就這麼粘在他身上。
宋無溪隻好好言相勸:“聽著,我不是什麼易清風,我也不知我為何會出現在此地,現在勞煩你放開我...”說著他露出手臂上的刀痕:“請問我這手臂上的傷痕,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