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無聊的午後,正當眾人聚在一起百無聊賴昏昏欲睡時,一個少年的出現打破了寂靜——
“二當家的回來了!”
“阿澤,不要咋咋呼呼的。”
說話的是林澤,他吵到了不遠處發呆的林泉,林泉說了他一句,阿智他們和林泉坐在一起,眾人都來了精神……
嵐杏兒正一個人坐著研究她的刺繡呢,看見了二當家的年磊,放下了手裏的繡匾:
“阿磊哥……”她小臉一皺,年磊這個家夥比她大三歲,是個活潑的少年,一個小痞子,吊兒郎當的,總是嘲笑欺負她……
少年身材瘦削,一身黑衣,穿著黑色皮質坎肩,腰束硬皮革式寬腰帶,插著兩把“盒子槍”,腳踩皮靴,意氣風發,威風凜凜,來到了與他年紀相仿的朋友阿澤身邊。
“大哥呢,不是他叫人喊我回來的嗎?”年磊拉了一張椅子和阿澤嵐杏兒坐在了一起,三人年齡相近,平時總是湊在一起。
他看了一圈,青龍枕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他的跟班瘦猴等人跟在他身邊,林澤和阿智他們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其他人也懶洋洋的,就是沒看見何洲大哥……
“阿杏,你剛才說大當家的上哪裏去了?”青龍睜開眼睛,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年磊……
這小子和他和何洲林泉一樣,都是當家的從山下帶回來的孩子,年紀輕輕就穩坐雪狼山第二把交椅,也算是年少成名,年輕嘛,難免心浮氣躁,平時總是不著四六,這次一個人跑出去玩了好幾天……
嵐杏兒自從那天晚上聽何洲說了青龍的私事後就可後悔自己當初的作死行為了,看見他心裏都有點犯怵,她移開了眼,不冷不熱道:
“看女兒去了嘛,他還能連女兒都不要嗎?……”
他們這一大群沒當過父親的男人大概也無法理解何洲的父愛,有的也不太喜歡小孩……
每次何洲在一邊陪安然玩、把她抱在懷裏稀罕的時候都有人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假裝一點都不感興趣,不過這也影響不了何洲的愛女之心,他要看女兒,誰攔得住?
“唉,可惜後來夫人不讓安然姑娘來這邊玩了,別說是我們,連大當家的也好久沒見她了吧?”
“他確實幾個月沒去夫人那裏了,有沒有偷溜過去我們還沒看見呢……”
阿智是那種溫柔大哥哥類型,他挺喜歡安然,有點傷感,林泉的妻子羅沁自婚後就一直想要孩子,但他們努力了兩年都沒結果,被人開玩笑說是打空炮、點不著,林泉對小孩的感情也挺難言……
青龍最討厭這種煽情的場麵,強勢介入,“行啦,一個小丫頭片子,何洲寵得跟命根子一樣也就算了,你們瞎湊什麼熱鬧?!”還是說點正事兒吧……
阿智聞言,笑道:“青龍哥是安然姑娘的幹爹,怎麼感覺你不疼你幹閨女呢?”阿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分寸,不會貿然言行。
青龍的手下都捏了一把冷汗,好在氣氛還算正常,青龍哥沒有生氣的跡象……
“我自己都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青龍很少表現出他脆弱的一麵,隻是語氣冷漠沉悶,習慣性抿嘴,“別說是我幹閨女了,就是我親閨女,我也得先有命活著才能護著她!……”
他傲視群雄,見眾人皆低頭不語,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
“你們都看著點大當家的,小心他哪天腦子一熱帶著老婆孩子私奔了,尤其是小武小六,他願意找那個娘們兒就讓他去吧,他要是有異樣,馬上來報我們……”他的手下日常捧場,其餘的人要麼沉默要麼被迫點頭敷衍——
沒人注意到年磊的臉色越來越差……
嵐杏兒聽得很認真,林澤也一貫多聽少說……
“得讓他知道知道,他要是真的為閨女著想,就想辦法保護我們雪狼山不受其他土匪欺負,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別整天就想著自己的老婆孩子!”
“大當家的最煩別人管這管那了……”阿智很苦惱,他年少時就跟著大當家的了,知道限製他的自由比要他命還難受……
青龍沒心情搭理他,兀自說著何洲要是亂來,不僅他自己會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他的老婆孩子也會落得和他們的死敵楊瘸子的家眷一樣的下場……
“那我們也不能逼大當家的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吧?”阿智越聽越覺得他們的命運好悲慘,連過安穩的日子都是奢望。
青龍一聽這話,瞬間暴怒,喝道:“他要下山也由著他?!”
阿智敏銳地察覺到此下山並非彼下山,他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大當家的有機會下山過普通人的日子,我們還能阻止他嗎?!”
阿智語出驚人,沒等青龍想出回話,瘦猴就急眼了——
“混賬!”瘦猴直接指著阿智的鼻子罵,“你再妖言惑眾,叫人給你拉出去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