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意裹著大衣從門診大樓裏出來的時候，冷風正肆意地叫囂在每一個街角，一陣陣風好像夾雜著利刃向人的臉龐上一道道劃去。
杭城早秋的寒意直滲到人的骨子裏去，又紮進肺裏，呼吸間都是叫人直哈著氣的痛。
盛晚意緊了緊衣領，快步走到醫院門口出租車暫停地上了一輛出租車，說了目的地後便再未開口，生生打消了出租車司機聊幾句打發時間的念頭。
盛晚意看出司機在後視鏡不斷打量自己，醞釀了好幾次才決定艱澀張口，可塗了橘棕色口紅的嘴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終究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盛晚意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司機還是憑借自己的聽力敏銳地察覺到了，重新抬起頭，瞥了一眼後視鏡熱絡地開口說道：“姑娘有心事啊？”
盛晚意聽到後眉頭微皺，扒拉著手機屏幕沒有開口。她看著手機屏幕一遍又一遍地漸漸熄滅，仿佛也看到了等待著回答的司機一顆滾燙的心漸漸凋零。
盛晚意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隻是在下車的時候向司機微微點頭致意。
“真是個怪人。”司機嘟囔著。
出租車司機一踩油門，駛出了小區。並沒有看到聽見了自己那句嘟囔的女孩腳下一頓，身形微晃上了電梯。
電梯裏，盛晚意倚在電梯一角，回想著出租車司機說的話，不置可否地搖搖頭，然後挑起嘴角，她可不就是個怪人麼。
想說的話一句一句回蕩在腦子裏，一次又一次地不斷盤旋，可她就是張不開嘴，最終還是順著血液流到右手，然後在左手指尖留下印記後重新回到身體裏。
“叮”，電梯到了。盛晚意還倚在電梯的那個角落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回過神來，也沒有動。
直到鄰居上了電梯，用探尋的目光打量著她，然後又伸出胳膊在電梯鍵板上按下1樓，盛晚意才如夢初醒般走下電梯。
鄰居疑惑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她的軀體，直逼著她的靈魂。
感受著那一道凝固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盛晚意拿著鑰匙的手忍不住顫抖，卻怎麼也對不準鑰匙孔。
盛晚意急得一層薄汗覆在額頭上。
鄰居伸手攔了一下要關閉的電梯門，開口問：“你還好嗎？”
盛晚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搖搖頭。
鄰居才重新按下關門鍵。
終於，電梯門關閉，開始下行。同一時間，盛晚意也成功進了家門。
盛晚意沒有吃東西的胃口，換了鞋、脫了大衣，就打開電視倒在沙發上發呆。
廣告結束後，電視上播放起最新的綜藝。
盛晚意還是望著電視發愣。
“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和月亮說的話》，我是主持人劉欣，下麵由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本節目的嘉賓。他們是：著名說唱歌手蘇越。”
熒幕上閃過一個披著齊肩發的冷豔美女，衝著直拍鏡頭點頭示意。盛晚意的目光被這位叫蘇越的說唱歌手吸引住了。不隻是因為她的美麗，更是因為她名字裏的那個越。
盛晚意的思緒不知飄到了哪個遠方，節目裏的主持人還在介紹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