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木窗,月光零散地灑落在地上,屋內十分昏暗,“呼”的一聲,蠟燭點燃後,一片光亮賜還給了站立的兩個人。
拿著燭台的少年臉色有些蒼白,濕漉漉的衣角留下的水漬痕跡,在燭火映照中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不打擾了,你今晚在這裏先住下吧。”楚圓走近雲淺,伸手夠到木棍,修長的手指白皙無比,青筋爆起顯得十分突兀,小拇指一勾輕輕放下了窗戶,將這水氣隔離開來。
“多謝公子”,雲淺誠懇地道謝,秀麗的身影站在窗前,淺淺的梨渦掛在五官精致的臉蛋上,兩人相視一笑,美得像一幅剪影畫。
“嗯,早點休息”。
雲淺忘記了他是怎麼離開的,意識又開始混沌起來,白色的帳幔垂落下來,夢外麵的人不安地翻了個身。
……
一座殿宇巍峨聳立,一個小姑娘跪在庭中。旁邊侍從排成一行,拿著戒尺的中年人背向而立。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臉拉的很長,看樣子被氣的半死。
沒有熟悉的疼痛感,一轉眼這些人都不見了,兩個小姑娘躲在破損的牆縫夾層裏,粉紅色衣服的小女孩拿起被打女孩通紅的手,輕輕吹了吹,“淺淺妹妹,吹吹就不疼啦”。
……
頭痛得像要被撕裂開來,意識慢慢變得清醒,床頂上繁複的雕花,精致的繪畫漸漸印入眼簾,雲淺吃力地抓住帷幔,鈴鐺聲隨著白色的帷幕響動起來。
“淺淺,你醒了”,有些急切的聲音傳來,一個端莊優雅的女子輕撩開了帷紗簾,旁邊的侍女順勢接了過來。
“阿樂~”,雲淺喉嚨嘶啞,半天發不出聲來。
“先別說話,來人,給你們小姐端杯水,不要茶,不要太涼”。
眼淚不爭氣地溢滿眼眶,啪嗒啪嗒滴落在手臂,雲淺緊緊地抱住麵前的少女,還好她的阿樂一直在。
謝羽樂輕輕拍著她的背,歎了口氣道:“我不知你們發生了什麼,可如今你也回來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夢裏錯亂的畫麵都是初遇的美好,是那些久久不願醒來的記憶。雲淺沉默不語,她鬆開了羽樂的手,眼神堅定道:“我絕不認輸”。
“別再執著了,淺淺”。謝羽樂擔憂地勸誡道:“當初他利用你收回暉洲之地,就不是純粹的真心相待”。
接過侍女手中的茶杯,謝羽樂用手臂測量好溫度後方才遞給雲淺。
“聽聞他被刺後不治身亡了……”一聲清脆帶著幾分譏笑的聲音傳來,嬌豔的臉蛋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目光,帶著一身柔美的氣質走了進來。
“可惜了妹妹報仇無門啊哈哈哈……”
“嘭”的一響,茶杯從指縫中滑落,翻滾在地上打著回旋,水灑落一地。
謝羽樂周身氣息變得冷冽起來,她終於沒忍住伸手啪的給了她一巴掌。
“謝梓寧,如果你再敢來刺激淺淺,休怪我不顧姐妹情分,找幾個女使撕爛你的嘴”。
謝梓寧知道謝羽樂向來是睚眥必報,言出必行的。目的既然已經達成,便悻悻然道:“瞧你們姐妹情深的,妹妹我便不打攪了。”
謝羽樂不再理會她,伸手接過新的茶杯,不燙手後端給了雲淺。“淺淺,老天都想讓你重新開始,喝了這杯水便忘了一切煩惱吧”。
“阿樂,謝謝。”雲淺低下了頭,痛苦隱忍的情緒被壓抑在眉間,眼淚宣泄而出,她強忍著吸口氣道:“阿樂別擔心我,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謝羽樂明白了雲淺的心思,擺了擺手,隨從侍婢一並都退了出來。
雲淺半臥在床上,房間又變得空空蕩蕩,一滿杯水孤零零地被放在床頭。